不是說是我養的貓,怎麼又是師兄的貓。確認了,是到處認主人的心機喵。
路聽琴抱起貓,蹭了蹭貓臉。“師兄,我出去一趟,今晚不借住了。”
厲三思考了一會,勉強道,“好吧,但是,避免用靈力。下周,複診。”
“嗯。”路聽琴低聲應了一聲,想到重霜的一係列麻煩事,肯定要用到靈力,心裡的小貓爪抱歉地撓了撓。他喝乾藥,道了彆,往太初峰趕去。
天色已是下午,尚且有餘光。他趕到時,正巧鐘聲響起,講習會散。弟子們三三兩兩結伴,登下台階,回到其餘各峰。路聽琴耐心等了半晌,等到沒人之後,向階上爬去。
葉忘歸和嵇鶴,正在半山腰的地方爭吵。說是爭吵,看上去是嵇鶴在單方麵的輸出火力,葉忘歸沒了平時風流倜儻的瀟灑模樣,肩膀塌著,時不時應上一句。
見到路聽琴,嵇鶴麵上先是驚喜,然後顯露不快,三步並兩步跳下台階,抓住路聽琴的手臂。
“小五!不是讓你用傳音符,這麼高,跑一趟乾什麼?”
路聽琴在腦子裡搜索了一圈傳音符,歪了下頭。
嵇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根本就忘了這東西是不是?我說我呼了你那麼多次也沒反應,也不知道丟到哪個鬼地方了……”他嘟噥道,驟然提高聲音,“葉忘歸,把你傳音符找出來,抹了痕跡給他!”
葉忘歸被點名,很快從白底藍紋的乾坤袋中,找出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長方形玉牌,手一抹,不敢走近路聽琴,原地衝嵇鶴伸手。
“你們真是蠢死算了。”嵇鶴一把抓過迷你玉牌。
“會用嗎?師父做的千裡傳聲,我們幾個人手一個。”嵇鶴穿了紅繩,將迷你玉牌係在路聽琴手腕上,像一個小巧的吊墜。“你先用葉忘歸的,他那還有備用的。”
路聽琴摸了摸吊墜。
自從繼承了腦中的知識,他一眼看懂了吊墜每麵刻印的符文。並不複雜,是個單向定向傳話裝置。隻要心中有大致的方向性,就能定位到該位置的其他吊墜,進行傳話。
看到路聽琴沒有拒絕,嵇鶴的表情緩和下來。“行了,過來有什麼事?”
“我來找重霜。”
“找他乾嘛!”嵇鶴自從前幾次,就有了重霜應激反應,一聽這名字就要炸。
路聽琴默默退了一步,厚著臉皮拖長音,“師兄……你答應不管了。”
嵇鶴又被他這一手糊弄住了,眼神偏移,一時不能直視路聽琴,麵皮上泛起一絲微弱的赤色。
葉忘歸見到師弟破天荒說軟話的模樣,心裡滿滿的酸意,跺跺腳,跑了上去。
“小五……”他剛叫了一聲,見路聽琴一副不願意聽的樣子,立即改口,“五、五師弟。重霜他,現在暫住在弟子舍的單間。山腰這條路直走,岔道口走大道就是。”
“葉忘歸,你這個狗腿!”嵇鶴暫時不能盯路聽琴,但敢當麵訓斥大師兄。“我下次見著百曉生,就跟他說鳴旋劍的真麵目。”
葉忘歸撇撇嘴,左耳進右耳出。
在兩個師弟輪番跟他講過重霜的狀況,路聽琴做事的緣故後,他雖然覺得方式可以更柔和,但自認自己錯了兩次,看著路聽琴就滿心愧疚。如果能討五師弟歡心,恨不得用鳴旋劍當場表演削兔子蘋果。
“那,嵇師兄,我走了。”路聽琴匆匆走上伸進山腰的路。
理解歸理解,他看著葉忘歸,還是有些心悸,乾脆裝死。
太初峰到處是翠竹,鬱鬱蔥蔥。金紅色的夕陽灑在碧綠的竹林裡,隱約傳來弟子的朗朗笑聲。路聽琴停下腳步,踟躇不能向前。
他想找重霜,但一點不想撞見其他不認識的弟子。磨蹭著在路上來回轉了兩圈,不知不覺,走上岔道口的小路。
緩步一陣後,見到路儘頭的景象,他屏住呼吸。
曲曲折折的小路儘頭,是一片翠竹環繞、背靠峻峭山石的寒潭。幾株高大的垂楊柳長在潭邊,擋住了夕光,讓氣氛陰鬱而寒冷。
水潭邊,一個天青色袍服的少年,半跪在地上,正擦拭著自己的佩劍。他的手指已被潭水浸得發白,感覺不到寒冷般,從劍身到劍柄,擦得十分仔細。
路聽琴一眼看出這是誰,積攢的勇氣隨著少年的擦拭,一點點消逝。
他想開口,喉嚨因緊張而僵硬。墜月仙尊的遊魂已去,殘留的情感仿佛還刻在他的身上。
少年抬起頭,漆黑幽深的眼眸顫動一瞬,對上路聽琴的身影,嘴唇囁嚅,想要說些什麼,而後放棄。
劍身光潔的表麵,映出他的眉眼,少年看著劍中的自己,雙眼微闔,強行靜下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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