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皇帝(2 / 2)

老皇帝擺手,一會兒,笑容和藹,便吩咐宮人太監說:“你們去取幾把琴來,再拿些筆墨紙硯過來……”

徐萬琴臉大變,猛一抬頭:“……”啊!不要!千萬不要!

皇帝又笑,他哪裡看得出小姑娘此時的驚慌無助,隻道:“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上次,聽你爹爹母親談了好幾次,朕,說來都還沒見識過你的這些才藝特長呢!”

“彆怕,孩子!”又鼓勵著說:“這裡也沒什麼外人,今日朕就讓你大膽展示一番,讓咱們都開開眼界,嗯?”

……

琴,紙墨筆硯繪畫工具等果然不到半柱香時間統統都拿出來了。太監們搬出來的琴共有三種,一種是伏羲式的古琴,還有一個是琵琶,以及一架古箏,統統都放置在徐萬琴身前,意思是這幾樣樂器,你看著隨便選一個,甚至,連撥琴的指甲都已備妥帖。當然,筆墨紙硯,朱砂顏料統統都不缺。徐萬琴抖得像什麼似的,樣子難以形容,這一刻裡,把陳國公府的母親父親在心裡都罵個遍——她恨他們的虛偽,她曾經就想過,他們的虛榮與虛偽總有一天會禍害到自己頭上,卻是果不其然……她今日得丟醜!在皇帝麵前丟醜!在一大堆貴婦妃妾們跟前醜態備出!尤其是顧崢麵前……

顧崢也是搖頭,輕歎了一氣,開始同情起這位千金小姐來。皇帝其實是衝著她的,不幸卻讓徐萬琴來陪葬。

琴如今就那麼都擺在了徐萬琴跟前,那些筆墨紙硯甚至都已鋪展好。

徐萬琴戴好了指甲套,端坐了身姿,她閉著眼睛,終於,乾脆一鼓作氣,隻聽,“鐺”地一聲——皇帝臉一扭;

再“鐺”地一聲,其他那些在場的貴婦妃妾表情也都俱不自在起來。

撥著撥著,終於,皇帝忍氣吞聲,極力癟住臉上的尷尬頭痛,“好了好了!”

他還是儘量保持龍顏順暢微笑,“你彆彈了,嗯咳,要不,給咱們畫一張畫看吧?對,就畫一張畫兒,畫個什麼好呢?就畫一幅牡丹圖來看……”

顧崢回憶曾經往事,總覺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還猶記在若乾年之前,她為了追求周牧禹,把自己扮成個男兒身,成天在書院裡讀那些令她不喜的聖賢書。

她去書院裡“鬼混”目的無非是“泡男人”,卻從來沒認真思索,所學習的那些東西、技藝,之後會成為她生存的依仗,養活自己的籌碼,立在這個世界的根本。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其實這些統統對她來說都不重要,最最重要難得的是,在她過去所經曆的那些青春歲月,和男人們同進同出,他們念什麼書,她也跟著去念;他們鍛煉身體、學習騎射六藝紮馬步、踢蹴鞠,她也能和他們一樣。男人是怎麼生活的,她也照樣可以。在書院的那些日子,如同給她曾經寡淡如水的宅樓閨閣生活開了一扇窗,原來,女人走出方寸之地,世界竟如此廣闊,女人也可以活得像男人一樣瀟灑恣意,甚至,可能會比他們生活得更加好。

顧崢實在感激她在書院讀書的那些經曆,就比如,現下這一刻裡——

“好了,徐姑娘,你也彆畫了!也不用彈什麼琴了!”

皇帝頹喪地擺擺手,臉上寫滿挫敗難堪:“你們統統都下去,我要和這位顧娘子談談?”

“是!”所有人統統都退下。

徐萬琴臉又青又白,已經不知作何形容。她三魂失了兩魄,不知如何邁著沉重的步子艱難退下欽安殿。臨走之前,當然,看了一眼顧崢,眼神表情仿佛在恨恨說:“你彆得意!我不會就此服輸的!”

顧崢失笑,哎,何必呢?

人都退下了,隻留兩三個宮人貼身伺候,皇帝道:“好了,朕也不拐彎抹角了!”

然後一頓,“知道朕此次召你入宮是想和你說什麼嗎?”

顧崢福福身:“民女不知!”

皇帝點頭微微一笑,又道:“朕剛才出了個大糗,讓你看了個大笑話,是不是?”

顧崢忙說民女不敢。

皇帝道:“這位徐小姐,朕有意是要把她許配給晉王的,本來,朕今日故意把她也傳召到這兒,就是想讓你知道,什麼是高門貴女,什麼是市井中人,看看你兩的差彆,你有什麼資本才能去和她平起平坐,朕是有意想讓你乖乖地做出讓步……”

顧崢一驚,臉方閃過一縷諷刺的微笑。“——那麼,陛下現在呢?”

“現在?”

皇帝搖搖頭,也不言語什麼了。忽然,他轉過身來,上下打量著顧崢,問:“你讀過書嗎?又讀過多少?這徐姑娘是不怎麼會彈琴作畫的,朕已看出來了,那麼你呢?”

顧崢也沒說什麼,她輸不下這口氣。也不是為了周牧禹,而是單單為了她自己,為自己的尊嚴臉麵。

她又朝皇帝輕輕一行禮福身,“陛下,請容民婦獻獻醜……”:,,,,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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