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2 / 2)

她沒想到會在街道遇見花夫人,更偏偏是在她將手裡的一塊點心喂到他嘴裡的時候。

花夫人氣得麵色鐵青,二話不出,直接動手。

他的頭受了花夫人兩擊霹靂錘的暴擊,好在頭骨沒有碎,也沒有軟包和硬包,隻是不知是打壞了哪裡,鼻子全是血,他一擊之下當時便失去了神智,緊接著又挨一擊,要不是一個突然出手的路人生生抗住了第三錘,隻怕現在阿貝已經沒有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花弄影蓄在眼眶裡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看了看房間,走到桌旁,直接將昏倒在桌上的老~鴇和男人推倒在地上,然後取出隨身乾坤袋,將裡麵所有的藥都取了出來。

蚊蟲叮咬的,天熱暑氣的,跌打損傷的,腹瀉胃疼的……都是為出行準備的,還有彆的。

該是哪個呢?她的手微微顫抖。

腦子慌得亂糟糟。明明都知道,現在卻什麼都記不起來。

她用力咬~住嘴唇,痛楚讓神誌稍稍清醒一些,終於在一堆相似的藥瓶中找到了一瓶有用的。

她捏住藥。另一手拎著茶壺轉身。

床~上空空如也。

花弄影瞳孔一縮。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阿影姐姐。”那個聲音在她耳邊,聲音帶著沉。

餘光中,旁邊的那個老姬子和疙瘩男人也站了起來,隻是他們動作僵僵的。

“我的頭,好痛。”阿貝說。

他一手按住自己太陽穴,臉上卻帶了淡淡的詭異笑意。

“真的好痛。”

曾經他是沒有痛覺的,但是景寶絡爽靈歸位那一刻,加之花夫人的暴擊,竟然意外幫他也恢複了部分東西。他真正的親娘從來不是景寶絡。而是那個在秘境中苦熬了一百年的苦命女人。千月。

“阿貝?”花弄影叫他,他轉過身來。

阿貝身上有些東西不見了,有些東西濃鬱了。

深藍長衫的年輕男人容貌俊美,身上卻帶著難以描述的可怖氣息。

“我好像也想起來了。我不叫阿貝,我阿娘給我取過名字,我姓苗。”

他閉目想了想,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動:“嗯,單字一個渺……我阿娘想我帶著這個名字,去見一個人,幫她做一件事。”

花弄影有些莫名發慌:“阿貝,你怎麼了?可是頭疼?”

阿貝的手順著她肩到了她脖子,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你騙我。你說是帶我來看煙火,看蘭草的。”

然後那隻冰冷的手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冰冷有力,捏住她脖子的一瞬間,迅速收緊,如同捕食到了一隻野兔。

花弄影手上的藥瓶落到了地上,丹~藥滾落一地。

她艱難解釋道:“你聽我說。”

脖子上的力度反而加重了。

他的臉近在咫尺,靜靜看著她掙紮,神色平靜。

花弄影感覺脖子快要被掐斷,幾乎窒息喘不過氣來,隻能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喘氣。

她隻是抓~住阿貝的手腕,試圖讓他清醒一點,讓她有機會解釋,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然後這時,那個一旁行為呆滯的老姬子便將什麼東西塞進了她嘴裡,花弄影的身體漸漸酸~軟,再無法生出反抗的能力來。

她想說道清尹參加上巳節這是爹爹的建議,她覺得不錯便同意了,她想說她自己也不知情,若是知情絕不會這樣對他,她還想說,要是她知情,她早就按照爹爹說的將他帶到城裡然後找機會就將軟筋散給他吃了。

而不是被現在這樣全數灌到了自己嘴裡。

她還想說,她根本就不相信爹爹說的什麼魔嬰,她相信阿貝他是個善良的孩子。

他從來都是那麼溫和,那麼善良。

阿貝嘴角有了殘忍的笑意:“我最討厭彆人騙我。就算是阿影姐姐,也不行。”

血盟帶來的羈絆在開始緩緩剝落,他的臉上越來越蒼白,但是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他伸手按住了胸口。

“阿寶?”

他歪著頭看向眼前的花弄影,然後鬆開了手,花弄影跌倒在地,劇烈而艱難咳嗽起來。

“原來是這樣的啊。”

“真是……有點意思。”

心臟在劇烈收縮,他的臉色幾乎蒼白到近乎病態。

他勾勾手指,那個老~鴇和疙瘩男人都癡癡走過來,他們的嘴角還殘留著他的血,已然被他控製,但因為他現在沒有靈力,所以這兩人現在隻是近乎傀儡般被役使著。

要得到靈力,必須要解開茹斯蘭江的封印。

而要解開的他留下的封印,那必然要動搖他的心性,方得十分之一可能。

並不是沒有辦法。

隻要他現在身上還存著血盟,他和景寶絡的生死和感受是相通的。

無論是痛覺,還是其他什麼。

這樣的感覺以前讓他欣喜,而現在……他垂下眼眸,食指和拇指摩挲了片刻,他抬起頭來。

他對老~鴇說:“你去把你們這裡最好的藥拿過來。”

他說的藥,自然是花樓裡麵的專供的X藥。

老~鴇子癡癡轉頭走向妝台那邊去了。

他再對疙瘩男人說:“你現在去找花思遠,告訴他,如果他繼續下去,我不介意讓整個清尹一起圍觀他女兒在花樓的風姿。”

疙瘩男人循著阿貝的控製向陣法啟動的地方迅速跳下了二樓,他的腿骨發出清脆的折斷聲,但疙瘩男人仿佛根本沒有感覺,仍然拖著摔斷的腿一蹦一跳迅速去了。

花弄影無力摔倒在地上,麵上顯出痛苦而驚恐的淚水。

“阿貝你……”她的喉嚨因為方才的軟筋散發顫,聲音幾乎從嗓子裡麵擠出來一般。

“我說過的,每一個欺負我娘~親的,都會死得很慘很慘。”

一個在秘境生活了百年的嬰兒,從他覺醒過來那一刻,就不再是個孩子。

“你要乾什麼。”花弄影用儘全力向後爬去,那個老~鴇機械邁步拿著藥過來。

阿貝伸手接過了老~鴇遞過來的藥匣子,另一隻手執起桌上的茶壺。

花弄影搖頭,一邊艱難後退,身後靠上了堅硬的木質,已到了床柱,她抬頭看向阿貝,隻剩下驚恐。

“阿貝,你要乾什麼!”

“我叫苗渺。”他說,手上的藥匣子無聲彈開,滿室生香,他喝了一口茶,茶水冰冷,就著茶水,苗渺緩緩吃下盒子裡惑人的X藥。

茶壺冰冷的茶水也仿佛突然有了溫度,帶著惑人的香。

甚至連他的眼眸也有了溫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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