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有點動搖,然而看到黑澤銀攔腰抱起灰原的手臂,不知是因為後者的掙紮還是緊張兮兮,而發出輕微顫抖,眼底卻是不由自主地劃過一道流光。
人類的情感,誰能說一定可以把握完善?
十六眯起眼睛,試探性地擋住黑澤銀緊盯著宮野明美不放的視線,聲音輕柔,卻帶有無法抑製的質問之意:“黑澤大人,你不會介意人家帶走諸星姐姐吧?”
“不,等一下,你說清楚,不然的話,彆想要帶走……嗚嗚!”
可惜,她想要讓其回答的人沒說話,不在意的人卻是紅了眼,好在被黑澤銀禁錮住,又捂住了她的嘴巴,話語說到一半也是戛然而止變成了一些不做所雲的模糊音節。
“我沒意見,你走吧,記得執法公正就可以了。”黑澤銀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十六彆有深意地看了黑澤銀一眼,卻是笑了笑,沒說話,隻是揮了揮手,直接把宮野明美帶走。
那個先前被黑澤銀撂倒的男人,在被同伴扶起來之後,更是雙腿打顫借助他人的力氣才能夠前進,尤其是被黑澤銀拉住從而過肩摔的手臂,紅得發紫,怒視了黑澤銀一眼,卻是縮了縮脖子沒敢挑釁,一瘸一拐地跟上去。
餐廳恢複了原本的悉悉索索。
不過,終究是有些東西改變了,就比如說,各位正在用餐的人,還有服務員,目光都不由自主轉移到了站在廊道上的兩人身上,一個是黑澤銀,一個是灰原哀。
黑澤銀強行抑製懷裡灰原哀的拳打腳踢,直到十六一行人帶著宮野明美遠走高飛到不見人影,手裡的動作才鬆脫下來,讓灰原哀有了可乘之機鑽出去,對黑澤銀怒目相視:“為什麼你要讓她們把我姐姐帶走?我姐姐根本沒有犯錯!”
“我知道你姐姐沒有犯錯。”如今狀態不佳的黑澤銀根本是沒有心情去計較灰原哀透露出來的語病,臉色平靜,聲音卻是煩躁的冷酷,也是不由自主地低吼一句,“但是,現在警察把她當做重點嫌疑人看待,你叫我怎麼阻止?”
“你不阻止也不要攔著我!懦夫!我自己會去證明姐姐的清白!”
她低吼了一句,沒有再看黑澤銀一眼,就扭頭衝了出去。
失而複得,才知道彌足珍貴。
她和她的姐姐相依為命,她的姐姐就是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曾經失去過一次姐姐,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不想要再承受第二次。
她僅僅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除了姐姐什麼都不剩下的孤兒罷了。
憑什麼組織的那群人,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奪走她的最後一位親人?
她不要!她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上次的琴酒就算了,她是無知,而這次她身為知情人,如何能夠隔岸觀火袖手旁觀?
黑澤銀,你身為她姐姐的青梅竹馬,為什麼不救姐姐?
你有那個能力不是嗎?為什麼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姐姐被帶走?還阻止她去救姐姐?
監獄?牢房?姐姐不可以進入那個地方!哪怕是警局——也絕對不可以!
有組織人所在的地方,對於她們這種好不容易泯然於眾的叛徒來說,就是地獄!
她寧願自己回到地獄,也不想要讓姐姐踏入地獄之門!姐姐何其無辜?為什麼要一次又一次遭受這種事情?
灰原哀咬了咬牙,悶頭加速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