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猜測是鬼殺了她。
也有人說,是她發瘋狀態下,殘忍地殺了她自己。
網上對於女孩的討論眾說紛紜,大家都認為這件事極其驚悚。
王妮去實地拍了段視頻,為沈容公司的某檔靈異節目做素材。
沈容查看了王妮拍攝的視頻。
視頻上,王妮出鏡了,且是他拍的角度。
這說明當時有另一個人跟王妮去了那個鬼屋。
沈容先仔細查看了視頻,沒有看出任何異樣。
翻到素材製作名單,找到了攝影的名字——吉兵,打電話叫人通知吉兵過來。
吉兵很快來到辦公室,精神萎靡地對沈容道:“沈總好。”
沈容讓吉兵坐下,關切道:“你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遇到什麼事了嗎?”
吉兵立刻緊張起來,“我就是沒睡好而已。沈總,我工作上沒出什麼錯吧?”
他一副害怕被罵,被開除的樣子。
沈容內心頗為感慨:這就是社畜的辛酸吧,唉。
她擺手:“沒有,我就是聽人說你和王妮好像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想找你問問清楚。我認識些這方麵的高人,沒準兒可以幫你呢。”
吉兵還是推說沒有,仿佛在害怕沈容給他下套,等他說真話,就以他影響公司氛圍,製造恐慌為由將他開除。
沈容安撫他好一會兒,又承諾絕不會開除他,並且拿出自己畫的一張符給他戴著,他才說起了那天的事。
“那天,本來保安是不讓我們進入彆墅的,但是王妮花了錢,就進去了。一進門,我就感覺裡麵很陰涼,很不對勁。”
“我拍攝了很多期靈異節目的素材,但還是第一次,在白天就有一種特彆詭異的感覺。就好像,有很多東西在暗處看著我,但是我看不到它們。”
“我和王妮拍完彆墅就趕緊跑出來了,回來後,我就感覺家裡不對勁了。我老婆總是罵我走路不長眼,把家具踢亂了,還罵我開完冰箱不記得關門……可是她罵的這些事,我都沒乾過啊!”
“我跟她說了我去東城鬼屋的事,告訴她家裡不對勁,她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我們一歲大的女兒躺在搖籃裡,突然咯咯笑,搖籃也莫名其妙地晃了起來,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在推搖籃。上麵的旋轉玩具,也在不停地轉。”
“我老婆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帶著女兒回她的老家去了。我還要還房貸車貸賺錢養孩子,就留在這繼續上班。”
說到這,吉兵懊悔又憂愁,“那房子是我花了我爸媽一輩子的積蓄,加上我這麼多年的存款買的,我不能說不要就不要。而且,也不知道我換了房之後,那個看不見的東西還會不會繼續跟著我。”
他煩躁地搓了把臉,情緒崩潰到哽咽:“我已經很久沒睡好覺了。”
沈容聞言,沉思起來。
她和吉兵,誰也沒再說話。
咚——突然掉落的筆筒打破了這份安靜。
吉兵猛地抬頭,驚悚地看著沈容桌邊的筆筒,“沈總,這筆筒是你……”
沈容淡然搖頭:“不是我,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吉兵惶恐不安起來,“那東西該不會跟我到這兒來了吧,老板,你不是認識高人嗎?救救我!我女兒才一歲,她不能沒有爸爸啊!”
沈容:“你彆慌,我也被那東西盯上了,所以這筆筒才掉的。”
她伸出自己有擦傷的胳膊:“我來時還莫名其妙出了車禍,沒準兒也是那東西在搞鬼呢。”
她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事,讓吉兵的恐慌不知不覺間被安撫:“您不害怕嗎?”
沈容:“我不是說了嗎,我認識高人。這樣吧,從今天起,你搬到我家來住。要是出什麼事,咱們也有個照應。我還會叫其他人也一起來住的,你跟你老婆說清楚,彆讓她誤會。”
吉兵頓時眼眶通紅,感激涕零地對沈容道謝。
他這段時間真的是快要被逼瘋了,全靠著對家庭的信念硬撐著。
沈容讓他在辦公室休息,拿出手機查看玩家們的群,發現群裡已經有了許多條未讀消息。
她一一翻開。
席蘭真:“草,回去的路上差點出車禍。我步行了。”
石田:“我出車禍了,還好路上沒什麼人,不然要是被人發現我車上的劉雄和計睿,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呢。”
邱麗:“我的車也出問題了,我現在腿骨折了,在醫院。我用了一張卡牌,不然我命都差點沒了。”
席蘭真:“……那個害死王妮的東西跟上我們了。”
石田:“不是那個東西,應該是那群東西……”
下麵是他們關於那東西的討論。
沈容快速瀏覽至他們最後一條消息,是邱麗發來的:
“救命!它跟到醫院裡來了!我躺著的床在瘋狂顫動,好像有尖刺從床板上突出來刮我的皮肉。可是我腿骨折了,麻藥沒退,還在打點滴,不能動!”
信息已經是半小時前的了。
沈容立刻叫醒在沙發上倒頭就睡的吉兵,和他一起乘坐地鐵往邱麗發來的醫院定位趕去。
到達醫院,席蘭真等人已經在邱麗的病房了。
邱麗臉色慘白,驚魂未定,趴在床上兩條腿被打上了石膏吊起,姿勢一看就很不舒服。
斷腿的劉雄和計睿傷勢已經痊愈,和席蘭真等人圍站在邱麗床邊,心有餘悸的樣子。
吉兵見這麼多領導在這兒,一一問好。
沈容簡單明了地告訴他大家都遇到了同樣的麻煩,吉兵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沈容沒有功夫管她,問邱麗:“你怎麼趴著?”
席蘭真:“她後背被床板的刺,刺得全是傷口,密密麻麻的。”
邱麗臉色煞白地道:“醫院的床可都是鐵架子床,那些鐵刺感覺好像要我往身體裡長一樣!”
石田:“可是醫院來查看,發現床上並沒有鐵刺。隻是她身上這些傷和床單的破洞又沒法兒解釋,就還是給她換了病房,把那張床拖走了。”
玩家們麵色凝重。
這次……那個看不見的東西的力量,太恐怖了。
它竟然能操控和他們生活戚戚相關的東西!
這不是可以輕而易舉就能要了他們的命嘛!
沈容讓吉兵先去門口守著,對玩家們道:“我有辦法可以保證你們在睡覺的時候是安全的,但是你們曾經獲得的靈珠,得每人給我一顆。這局遊戲裡的靈珠,還有卡牌使用機會,也要全部給我。”
席蘭真頭一個答應,並向其他玩家科普在遊戲場裡的時候,跟著沈容混有多安全。
其他玩家在席蘭真的說動下,也都同意了,和沈容簽訂了契約。
沈容感覺有些奇妙。
最初玩家們進入遊戲,是為了掌控世界,走上人生巔峰。在神給予他們一次選擇的時候,就有一大半人退卻了。
到現在,遊戲全程還沒走完,留下來的玩家,大多就隻想要平安了。
果然,經曆的危險多了,就會覺得平平安安活下去,才是人生的終極追求。
但是一旦回歸平凡的生活,又會誕生出各種不安於室的欲望。
簽訂完契約,沈容收走他們貢獻出的靈珠,給邱麗喂了一小瓣幽海靈,在邱麗迅速恢複後,幫她辦了出院。
沈容讓大家集體行動,乘坐各種公共交通工具,分彆去他們家裡拿上生活必需品去沈容的彆墅。
到達沈容的大彆墅時已是黃昏,玩家們都感慨道:“你這生活也太好了吧!”
“我都快忘了,曾經的我,也是這麼有錢。”劉雄望著大彆墅和彆墅裡精致的家具感歎。
邱麗與計睿也感慨萬千。
他們曾經也是這樣的富豪來著。
結果參加了遊戲……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生活了。
席蘭真和石田倒還好,他們參加遊戲隻是為了活命,聽劉雄說他有錢,都很不解:“你這麼有錢乾嘛還要參加這個遊戲啊!”
“我要是這麼有錢,我就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才不來這裡受苦。”
劉雄:“唉……貪唄。”
邱麗和計睿都沉默了。
沈容打開彆墅門讓他們進來,想起廚房裡價值十八萬八的飯還沒吃呢。
忙活一天,她到現在也沒進食。
沈容讓玩家們和吉兵把東西先放在客廳,進了廚房去看她的飯。
然而到了廚房,廚房裡的飯卻不見了,餐盤都被洗乾淨放在了櫥櫃裡。
是誰在她不在家的時候來了?
沈容打開手機,查看備忘錄,看到自己有預約一名保潔阿姨來打掃衛生。
估計是保潔吃掉了她的東西,然後把盤子洗了。
沈容有些不悅,打了保潔的電話,打算就保潔私自動她食物的事好好說一說。
那些沒動過的食物,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倒掉的樣子吧。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
廣場舞的曲調突然在廚房的櫥櫃裡響起。
玩家們聞聲跑來,“容姐,你這品味還挺獨特的。”
就見沈容正手持手機,緩緩抬起頭,望向了懸掛式的櫥櫃。
音樂聲,是從櫥櫃裡傳出來的。
櫥櫃的縫隙間,有一線殷紅的液體滲出來,被櫥櫃的包邊擋住,沒有滴下來。
“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殘陽透過廚房的窗戶,將白色調的廚房染成血色。
廣場舞歡快的樂曲,在安靜的廚房裡回蕩。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隻酒醉的蝴蝶”出自《酒醉的蝴蝶》歌詞,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