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評級不達到S,其實也沒什麼能讓人遙遙領先的好處。”
左藍撇了撇嘴,又瞪向肖振峰,咬牙恨齒:“我的A卡是有使用次數和條件限製的,就因為你,浪費了我一次機會!”
“你……”
肖振峰下意識要回嘴。
沈容一個回眸,他又乖乖低下了頭。
沈容說起正事:“都交代一下各自知道的信息吧,我們一起研究一下這關到底該怎麼過。”
尚芷低著頭:“我……知道得不多。隻知道白天的春滿樓大概是不能進的,這點還是觀察肖振峰知道的。”
“還有就是,那天晚上我去春滿樓打聽消息,聽到那個最近死的頭牌在死前罵過芙蓉。樓裡的人都說,是芙蓉來報複了。”
肖振峰畏縮地瞄了眼沈容,不情不願地說:“那天小二告訴我的就是白天的春滿樓不能空手進,否則第一次會被教訓,第二次就會死。”
“還有,晚上我去春滿樓,聽人說芙蓉的院子裡時常傳來男人的哭聲,都說是死去的陳廣年來看芙蓉了。有人在白天去偷看,還看到過芙蓉院子裡有新鮮的
祭品。”
左藍揉揉眉心:“我這段時間在街上打聽了有關於芙蓉的事,每個人說的都大相徑庭,唯一相同的便是,芙蓉死後,不知為何被困在了酒樓裡。每月最後一天,都有一位老道會入住酒樓,在酒樓做法,說是……讓芙蓉不得隨意害人。”
沈容心想:每月最後一天?那就正好是明天。難怪那老板不用她開口,便直接說會來。
左藍:“我本想找個機會想酒樓老板親自打聽,可他性情古怪,又十分傲慢,不肯搭理人。”
提起酒樓老板,肖振峰又道:“我還有件事,是關於酒樓老板的。”
“我頭天晚上和酒樓老板住在一個屋。他一開口就問我,有沒有辦法殺了他。”
左藍摸著下巴說:“殺了他?難道他也被困酒樓不得離開?所以想以死解脫?”
沈容沉吟:“我白天去的春滿樓,那時恰好碰到酒樓老板過去,老鴇也說他整日尋死。或許他尋死,正是因為不得解脫。”
她打算找個機會向老鴇打聽打聽。
眼下最要緊的不是酒樓老板的事,而是芙蓉的事。
沈容將桃花口中的芙蓉和老道的事說了,又道:“芙蓉生前住的院子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屋內燭火陡然發出“劈啪”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一陣陰風從走廊上拂過。
沈容抿起嘴,渾身緊繃。
幾人的心全部再次懸了起來。
肖振峰驚恐地看著門外,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吧……她,她不是走了嗎!”
“吳小姐,吳小姐……”
喑啞鬼魅的聲音由遠及近,仿佛和陰冷的氣息融合在了一起般,鑽入耳朵的同時讓人頭皮發麻。
“吳小姐……”
那聲音停在了門口。
頂著散亂長發的頭顱先映入眾人眼簾,頭發下那雙血目盯上屋內四人:“你真的是,吳小姐嗎?”
沈容鎮定回答:“我不是,那誰是?你回來找我,是又有什麼事嗎?”
肖振峰哆哆嗦嗦,兩眼一翻,差點暈倒。
左藍和尚芷強行坐住,俱是臉色蒼白。
完了,他們都被芙蓉堵在屋子裡了。
她怎麼又回來了呢!
芙蓉的頭以常人難以做到的姿勢歪曲著,幽幽問道:“那你身邊的三個人是
誰?”
左藍三人求救的目光落在沈容身上。
沈容大腦飛速運轉,明白過來:
錯了!綠豆糕又用錯了!
沈容施施然起身,拿起那份綠豆糕拆開,漫不經心道:“他們……”
她拿出三塊綠豆糕分給左藍、肖振峰和尚芷,做嘴型:塞進嘴裡,裝死!
綠豆糕除了祭奠死人,還有一個用途——塞在死人嘴裡。
“他們是來找我討吃食,準備上路投胎的陌生人。”
沈容故作灑脫地道,“這麼久了,我也是時候放下過去的一切,該走了。”
芙蓉嘴裡發出哢噠哢噠的牙齒撞擊聲,她雙眼瞪大,黑紅的眼珠子整個像是要從眼眶裡滾出來:“你還在騙我……你竟敢騙我!”
她嘶吼道:“你竟敢假裝吳小姐來騙芙蓉!你是誰!你們到底是誰!”
黑發與澎湃的黑血一起鋪天蓋地而來,卷席著滔天怒意。
沈容迅速把綠豆糕塞進嘴裡含著,屏住呼吸,直直倒地。
身體嘭得撞到地上,疼也咬牙忍著,假裝是個死人,不敢表現出半點反應。
左藍三人見狀,這才回過神來立刻效仿。
黑血像海浪般撲過來,將他們卷入粘膩腥臭的黑紅色液體之中。
絲絲縷縷的長發如同冰涼滑膩的蛇一般,纏繞上了沈容的脖子,逐漸收緊。
喉嚨像是要被勒斷,脖骨也被勒得生疼。沈容強忍住窒息與疼痛,眉頭都不皺一下。
口中的綠豆糕有些化了。
清爽的甜味中,還帶有一絲絲說不出的奇異澀味,像是……香灰的味道。
沈容意識逐漸模糊。
勒住她脖子的頭發竟開始鬆了。
芙蓉的聲音就在她臉上不到十厘米的地方發出:“死了?死了?……還有一個!”
“啊!”
沈容聽見一聲慘叫,大腦又清醒過來。
她靜靜地躺在地上等了許久,待身上的粘膩黑血與纏繞的黑發全部退去,又等了一刻鐘,才試探著虛起眼睛看。
芙蓉已經走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轉頭,沈容撞上尚芷的視線。
她躺在她身邊,臉幾乎要貼上她的臉,睜大一雙眼睛與她對視,正在淌黑血的嘴邊,是化了一半的綠豆糕。
尚芷臉色已呈現灰白,竟是死了。
死不瞑
目。
沈容呼吸一滯,連忙坐起身遠離屍體。
肖振峰兩眼發直:“她,她,她怎麼死了?”
左藍眉頭緊鎖:“是因為綠豆糕沒含住嗎?”
沈容默默地打量起尚芷的屍體,心底微顫,不動聲色地說:“大概吧。”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
肖振峰像是被沈容打怕了,第一反應是尋求沈容的回應。
沈容:“老道說明日午時來布陣,明日一早我們就去芙蓉生前的院子看看。我去還裙子,你們回去早點休息吧。”
她說罷便走,沒給左藍和肖振峰再多說的機會。
看到尚芷的腳踝處有血跡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尚芷,是被人害死的。
殺她的人就在左藍和肖振峰之間。
他們就在她身邊,可她連他們是用什麼手法無聲無息地讓尚芷死在芙蓉手裡的都不知道。
隻能說幸好他們對她還有所忌憚,所以死的才不是她。
神奇的卡牌,詭異的遊戲,這樣你死我活的競爭……
本以為完成這個遊戲或許就能回家,現在看來,是她想當然了。
沈容做了個深呼吸,平複心緒,敲響封政的房門:“封老板,請問您睡了嗎?”
“沒有!”
大門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的瞬間便打開了,沈容的手還懸在空中沒有收回。
封政抓緊門框,擺出一臉無所謂,解釋道:“我是剛好要出去,所以才這麼快開的門。”
這時候出去?
沈容打量封政,他又換上了新的紅裙。
“我是來還裙子的。”
“哦,你穿著吧,不用還了,你的那套我嫌礙眼,已經丟了。”封政垂眸看沈容落在地上的裙擺,“這裙子對你來說,是不是太大了?正好我會針線,要我幫你改改嗎?”
沈容沒想到封政會這麼熱心,有些驚訝:“可以嗎?”
“當然可以。”
封政急切地把沈容拉進房裡,將房門關上,瘋狂將嘴角往下壓,發現自己的手還緊抓著沈容不放,又趕緊鬆開,垂下眼簾掩住眸中的不舍。
封政的房間很大,分裡外間。
裡間有床,外間有榻,有屏風隔開。
沈容思考片刻,請求道:“封老板,改裙子是不是很費時間?我今晚能在這裡睡嗎?”
封政對她
明顯比對彆人熱心。
雖然不知封政在這個遊戲裡是否一直是友好NPC。
但NPC行事都有跡可循,可以提防。
而樓下那兩人的暗算,卻是防不勝防。
衡量過後,她還是覺得,睡在封政這裡更安全些。
封政瞳孔微縮,指尖輕顫,眼中的光亮仿佛煙花,瞬間炸開,一片絢爛明亮。
他雙手握緊,指甲狠狠掐進肉裡,滿手是血,轉過身用平靜的聲音回答:“可以。”
果然答應了。
沈容試探他的底線:“那明天也可以嗎?”
“可以!”
封政的指甲完全插進了掌心,血順著指縫不斷往下滴。
沈容愕然:“封老板,你流血了。”
“你關心我?你竟然關心我……你不生我的氣,不討厭我了嗎?”封政輕聲呢喃,“你說什麼都可以的……就算你要把我分屍,也可以的啊。”
沈容沒聽清:“什麼?”
封政從癡妄中回過神來,抬起手看:“啊,這點小傷,沒什麼的。你去裡屋休息吧。”
這點小傷嗎?分明已經血肉翻起,深可見骨。沈容心想:果然這個遊戲裡,沒一個正常的。
不過時間確實不早了。
她禮貌地叮囑一句:“謝謝封老板,你記得包紮。”
抬腳要進屋。
“等等!”
封政突然風一般地衝進了裡屋,將床上一堆鵝黃布抱起,一把塞進衣櫃,直勾勾地盯著她說:“不許碰我的衣櫃,知道嗎?”
沈容點點頭,有點奇怪:那堆布的顏色,好像她脫掉的衣服。
封政背靠衣櫃門,仍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改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