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師慈徒孝”和“母慈子孝”(求全訂)(1 / 2)

話是說的好聽,為賈東旭好,可易中海說這話的時候那叫一個咬牙切齒,眼裡仿佛要冒出火來。

此時此刻,易中海真的是想殺了賈東旭,就地埋了現場燒紙的心都有。

易中海一方麵想和賈東旭中斷師徒關係,一方麵又不好意思對外宣傳,畢竟這是一個四年多都沒過一級工的徒弟,說出去簡直丟人現眼。

自始至終,易中海就沒對任何人提起過這事兒,甚至連聾老太太那邊都沒講。

在易中海心裡,當初選擇賈東旭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但事實上,易中海選擇針對張元林才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沒有之一。

總之,易中海要臉,不敢說,隻希望賈東旭能靜悄悄的離開自己身邊,不讓任何人察覺。

等賈東旭走了,有人主動問起來了,易中海再解釋清楚也不遲,而不是主動提起,這樣太丟人了,根本就不好意思開口啊!

況且這還是用了見不得人的作弊手段,易中海哪裡敢大張旗鼓的說出來呢,萬一引起了誰的質疑,搞不好就會露餡出事兒。

所以,這事兒無論是從安全角度還是從麵子問題上來看,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讓易中海沒想到的是,賈東旭這個孽徒在考過以後,居然恬不知恥的回來大呼大叫的報喜。

蒼天啊,大地啊,賈東旭這小王八蛋不會真以為自己很厲害,是通過自己的本事考過一級工的吧?

那麼熟悉的題目,現場又有人屢次三番的幫忙,就算再笨的人也應該察覺到一絲端倪了。

可賈東旭的表現直接證明了他沒有察覺出來,不然他怎麼敢大呼小叫,弄的人儘皆知?

所以啊,自己作弊了還這麼囂張,要麼是想坑幫他作弊的人,要麼就是腦子不好使。

這樣的人,不是壞就是蠢!

很明顯,賈東旭是後者,蠢的一塌湖塗!

“我受不了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賈東旭這麼沒腦子的人?”

“以前不關注他的時候還沒察覺,現在近距離觀察了一段時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人連一頭豬都不如!”

“說真的,如果這裡不是軋鋼廠,也不是和平年代,我非得把這頭豬一樣的小王八蛋埋到亂葬崗不可!”

“不過這是我負責帶他的最後一天了,希望今天排隊的人不多,讓我能趕緊帶著去把手續辦掉,然後,我就徹底不用再管這頭豬了!”

易中海很火大,但是他也隻能在心裡憋著,這裡是軋鋼廠,保衛科駐守的地方,彆說殺人了,就是隨便打人都不行。

對易中海來說,大院才是他的主場,可他轉念一想,就是回到大院也不能對賈東旭動手,因為賈張氏都看著呢!

這麼一來,易中海當了四年多的師父,卻還打不得賈東旭一下,這讓他感覺到無比失敗和憋屈。

但是一想到今天過後就能結束這段作孽的師徒緣分,易中海便化憤怒為腳力,帶著賈東旭快步前進,希望能在下班前把該辦的手續都辦完。

賈東旭是真的高興,因為他終於能轉為正式工了,這樣相親的時候就更有底氣,成功率也會更高。

但賈東旭覺得自己被強行推著走太難受了,卻又擺脫不了,一路被連推帶拉,好幾次都差點摔跟頭。

賈東旭平時不好好乾活,一直偷懶,然後在家裡吃的也不好,一個大男人卻沒什麼勁,估計就比許大茂厲害點,隻是這樣的狀態,那肯定是反抗不了易中海的。

“一大爺,慢,慢點兒啊,離下班還有四十多分鐘呢,我來的時候才四點出頭。”

誰知易中海根本不搭理,甚至速度又加快了幾分,然後振振有詞道:

“東旭啊,你今天能轉正,我禮拜天才好給你安排相親,彆耽誤時間了,趕緊跟上!”

就這樣,賈東旭被易中海連拉帶扯的推到了人事部,連鞋子都掉了一隻。

“一大爺,時間的真夠啊,您不至於這麼著急吧,鞋掉了都不讓我撿!”

賈東旭有點麻,被拖一路鞋子掉了不說,骨架都差點被拆散,關鍵是易中海說的很有道理,他又無力反駁易中海對自己的好。

但這其實是易中海對賈東旭坑了自己這麼多次的一個小小的報複,罵不解氣,打又不能,也隻能用這種辦法泄憤了。

“行了,廢話少說,趕緊排隊去,鞋子你等回去了再找!”

來到人事部,已經有人在指定窗口排隊了,而且人數還不少,估算一下有將近二十人。

不出意外,這些都是下午技能考核通過的新晉一級工,或由師父帶著,或拿著師父寫的字據過來辦手續。

第三軋鋼廠規模很大,工人上萬名,一級工和學徒工占了最少三四成,因為技術含量低的工作需求量也是最大的。

所以工廠方麵十分歡迎身份可靠的學徒工通過考核,完成晉升,反正工資相差不了多少,卻又能獨立值崗進行生產任務,比學徒工性價比高太多太多。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招一級工,因為有相應技術的人很少,直招效果極差。

就算有合適的人選,也會因為不夠了解而不敢輕易聘用,得讓人去做專項調查,確定對方不是敵特後才能放心。

然後這個年代沒有相應的技術學校,大部分技術又都掌握在經驗豐富的老師傅手中。

每一個有技術的人都會習慣性的藏技,不可能輕易的拿出來,都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這可不是空穴來風,曆史上也有過不少的典型例子。

所以,想要在外招到合適的工人很難,大部分新工人都是由老師傅收徒教學,或者子承父業。

總之,在經曆過戰爭後,國內百廢待興,急缺人手,卻又要防止敵特分子混進來搗亂幫倒忙,避免白忙活一場,因此各大單位對每一個工人的身份看的比他們的技術水平還要重。

這也是為什麼在這個年代,各大單位的崗位都由老師傅帶的徒弟或者自己的兒子進行補位和傳承,一是有經驗豐富的老師傅盯著,技術方麵不會有大問題,二是有老師傅和老父親做擔保,身份方麵肯定很安全。

也正因為如此,賈東旭作為老員工易中海的徒弟,辦理手續也是一切從簡的。

就這樣,排了大概二十分鐘的隊伍後,兩人到窗口,兩三分鐘就把手續給辦妥了。

走出人事部的大門,易中海如釋重負,長呼一口氣,露出了真誠而又開心的笑容。

賈東旭也高興,但是不多,主要是掉了隻鞋子,現在凍的腳背都沒了感覺。

“行了,從現在開始,你就算是正式出師了,下個禮拜一到崗報到,有人會給你介紹具體工作內容的。”

說完,易中海背著手,不緊不慢的往車間走去。

事兒都已經辦妥了,自己還著什麼急啊!

可還沒走兩步,身後的賈東旭就一拐一跳的追了上來。

“一大爺,這,這不對啊,我怎麼在彆的車間呢,難道我不應該和您在一塊兒麼?”

易中海腳步一頓,想著自己該跑還是回頭解釋。

說實話,易中海已經不想再管任何與賈東旭有關的事兒了。

答應要幫他找媳婦那是被賈張氏逼的,易中海沒辦法,至於工作方麵,自己都已經幫他轉成正式工了,他憑什麼再提出更多的要求?

可轉念一想,自己跑也沒用,都是住一個院兒的,還能跑哪裡去?

這一刻,易中海有了把賈東旭也趕出大院的想法。

“哎呀,易中海啊易中海,你怎麼能這樣想呢,要是一個個的都趕出了大院,那一大爺還有什麼可當的,賈東旭又不是何大清,張元林,好對付的很!”

所以,還是現在解釋,不,忽悠一下賈東旭吧!

於是易中海轉過身來,語重心長的說道:

“咳咳,東旭啊,你都靠著自己的本事考上了一級工,難道還對付不了新的工作環境?”

“雖然車間不同,崗位也不一樣,但我幫你打聽過了,每天的工作和我教你的差不多,你過去最多半個月就能適應。”

“彆忘了,你可是要和張元林一爭高下的人,你們年紀都一樣,他能一個人獨自工作,難道你不行?”

“還有啊,我之前就跟你說過,要想有一個好的表現,就必須獨立起來,就像張元林那樣,東旭,我覺得你不比張元林差,你應該比他更厲害,隻是你以前缺乏表現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你得牢牢抓住,然後證明自己!”

“而且我和你同住一個大院,平時在工作上有什麼問題,你下了班就可以來請教我,就算咱們不是師徒關係了,那我作為一大爺,也作為中院的管事大爺,還能不幫你解決問題嗎?”

為了能徹底擺脫賈東旭的糾纏,易中海可以說是豁出去了,直接一口氣說了一大堆違心的話,包括最後一句。

事實上,易中海不相信賈東旭能一個人應付新的工作環境,也不相信他能在半個月內適應,更不相信他能做到獨立。

但這都無所謂了,隻要賈東旭禮拜一去新崗位登記報道,那他就是屬於其他車間的工人了,與易中海再無半點關係。

至於答應賈東旭答疑解惑的事兒,易中海本就是隨口一說,壓根沒放在心上。

且不說賈東旭不會這麼上進,就算他真的問了,那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不用進行實際操作,更不用擔心賈東旭出事害了自己。

再說了,我在大院說的話,你理解不了,然後跑軋鋼廠操作出的事,是你自己技術不行,操作不當,就這還想讓我背鍋?

想都彆想!

反正軋鋼廠定責隻看誰負責工位,隻要讓賈東旭和自己徹底分開,易中海都想不到今天過後,賈東旭還能怎麼坑自己。

甚至,自己這麼幫賈東旭,還能讓他對自己感恩戴德,師父關係以這種方式收尾,對自己這個當師父的來說肯定是最完美的結局了!

這一刻,易中海再次找回了運籌帷幄,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那種自信與暢快!

麵對易中海的忽悠,賈東旭果然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隨後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

“一大爺,您說的太好了,我得獨立起來,我明明不比張元林差的,卻被他搶走了我的相親對象,我得證明自己,然後娶一個比秦淮茹更好的媳婦,狠狠的把張元林比下去!”

就這樣,賈東旭接受了和易中海不在同一個車間,也接受了新崗位,一蹦一跳的離開。

四九城屬北方,本就氣溫寒冷,現在正值冬季,時不時的下場雪不說,地麵的低溫能迅速讓人腳丫子凍的失去知覺。

所以賈東旭得趕緊沿路返回,把鞋子給找回來,否則非得凍壞不可。

看著賈東旭那滑稽的模樣,易中海卻嘿笑了起來。

“成了!我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名譽問題了!”

但很快,易中海想到什麼,笑容略微收斂,歎氣道:

“賈張氏啊賈張氏,不是我不幫你,而是你兒子不行,太差勁了,讓他留在我身邊隻會害我!”

“說實話,如果不是你兒子,我是願意和你站在統一戰線的,有我一大爺的身份,再加上你撒潑的本事,整個大院誰能是我們的對手?”

接著又過了一會兒,易中海微微抬頭,望著灰蒙蒙的天,露出了凝重且無辜的表情。

“老賈啊,我的好兄弟,不是我違背承諾,不照顧你的妻兒,而是你的兒子太沒用,成天隻知道給我搗亂,還敗壞我的名聲!”

“至於你的媳婦……哎,我這些年可沒少幫她啊,隻是現在情況不太好,我得避嫌一段時間,等你兒子不糾纏我了,然後我再繼續幫你照顧你媳婦!”

一陣自言自語後,易中海保持著無辜且無奈的表情,反正千不好萬不好,自己這位一大爺不管做什麼都不應該,也不會錯!

接著又看了一眼賈東旭離開的方向,易中海決定從現在開始就和賈東旭劃清界限,便選擇繞路離開,返回車間繼續加班。

與此同時。

賈東旭終於踉踉蹌蹌的找到了自己丟失的鞋子,但此時的鞋子已經在雪水裡變得非常潮濕還很臟。

看到這一幕,賈東旭滿臉憤怒,但他沒有直接爆粗口,轉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來時的方向。

在確定易中海不在身邊後,賈東旭終於忍不住了,開始口吐芬芳,一改之前感激涕零的模樣。

“他媽的,易中海這個老王八蛋,害得我隻能穿濕鞋回家,要不是我轉成正式工,心情還不錯,回去非得告一狀不可,讓我媽上易中海家狠狠的鬨一鬨!”

這天不穿鞋肯定凍腳,但是穿上濕鞋,一樣凍,但有鞋根沒鞋影響麵子,一瘸一拐的在路上走,誰看了不回頭?

所以,賈東旭咬著牙也得把濕鞋穿上,就是這嘴巴越罵越臟,把易中海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聽的路人直皺眉頭。

易中海認為賈東旭應該對他感激涕零,但實際上賈東旭認為自己得到的這一切都是應該的。

因為賈張氏說過,易中海就應該為他們排憂解難,處理麻煩。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親媽都這麼說了,賈東旭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所以不管易中海對他有多好,付出有多少,賈東旭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誰讓賈東旭是賈張氏這個老白眼一手帶大的呢?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都是白眼狼,吸血鬼,小的又怎麼可能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而且賈東旭還沒蠢到表麵功夫都不會做,因此易中海根本就想不到賈東旭平時對自己的態度都是假象。

不過,他們彼此都是互相算計和利用,一個個的笑裡藏刀,表裡不一,當然不會有坦誠相待的時候。

這妥妥的就是“師慈徒孝”啊!

……

賈東旭凍的腳又麻又疼,沒法兒在外閒逛了,隻能先回家換鞋子。

這個時候,距離下班還有段時間,大院裡隻有放了學的孩子們在撒野嬉鬨,各家出工的人都還沒下班回來,隻有各家的女人在廚房忙活著晚飯。

賈東旭進院門後,突然就歎了口氣,苦惱道:

“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轉成正式工後,就沒辦法再躲懶了呢?”

“本來跟在易中海身後,也不用負責生產任務,每天就過去混混日子也能有錢拿,不用乾太多活還不用跑這跑那,這班上的比張元林都舒服。”

“現在好了,要單獨負責一個工位了,不完成生產任務就要扣工錢,唉,日子難過了啊!”

如此想著,賈東旭的心情立馬就不好了。

易中海盼著賈東旭有所成就,為自己這個當師父的長臉,結果卻一直大失所望,沒長臉不說,還一直丟臉。

然後賈張氏盼著賈東旭學有所成,升職加薪,為自己攢錢過舒服日子,結果賈東旭一直沒進步不說,還整天吃家裡的,伸手要這要那。

而賈東旭則是盼著易中海帶自己混日子,盼著賈張氏為自己出頭撒潑,對付那些欺負自己的人。

就這樣的母子,這樣的師徒,彆說在這條街道了,就是在整個四九城都少見啊!

當賈東旭發現自己以後不能混日子時,他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不過,在走到自己家門口,聞到了肉的香味時,賈東旭瞬間就來勁了。

隨後大步上前,用力推開了自家房門。

“媽,這是肉的香味吧,咱們家今天吃肉啊!”

一進屋子,賈東旭就立馬把目光放在了自家的飯桌上。

然後就看到賈張氏一手白麵饅頭,一手拿快子夾著肥瘦相間的小炒肉,然後身前還擺著一碗吃了一半的豬油拌飯。

看到這一幕,賈東旭直接呆住了。

“媽,咱,咱家發生什麼事,是發財了嗎?”

要知道,以往家裡吃的最多的就是窩頭白菜,除了逢年過節以外,根本就看不見一點葷腥。

就賈張氏吃的這個配置,賈東旭做夢都想來一頓,但一直被賈張氏以要攢錢幫他娶媳婦為理由拒絕了。

在飯桌邊上,賈張氏也呆住了,嘴裡的東西都停止了咀嚼。

“不是,東旭你這下班也太早了吧,這還沒到五點鐘呢,你怎麼就提前回來了?”

此時的賈張氏有些心慌,她每次都是趁著兒子下班回來之前,自己先開個小灶吃頓好的。

然後等兒子回來了,就擺上窩頭白菜,飯桌上還主動表現出對兒子的關懷,說菜和窩頭就這麼多,緊著兒子先吃,好體現出自己對兒子的愛。

如此反複四年多,賈張氏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而且從沒翻車過,因為軋鋼廠下班的時間明文規定就是五點鐘,有時候加班得五點半六點鐘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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