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頭看他,側臉清秀,墨染過的眼瞳,顫動的睫毛像要展翅的蝴蝶。
“你不怕我生氣嗎?”
範白垂頭。
你是紙老虎,他不怕。
“嘖,本少爺就知道,就算以我的天才程度,第一次也沒辦法達到完美。”
“……”
“我應該知道他們在撒謊。”
“但謊話太多了。”
“我會找不到相信的東西。”
範白看著一臉冷硬的青年,鋒銳的眼眸蒙了一層暗色,也擋不住迷茫。
的確,生活在全是誇獎和讚美的世界很恐怖。
沉浸其中,亦或是懷疑一切,都會迷失。
“……宋清風,他家裡硬要把他塞過來,很受我長輩喜歡。”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有些事情我現在還沒辦法做主。”
尉遲君扭過頭去:“但是我不會再讓他跟你碰麵。”
…
然後聲稱厭煩那些謊言、要聽真話的大少爺,就把範白捉去試吃他的“大菜”。
範白:“……”
你是真的恨我啊。
他現在身兼數職。不僅要擔當人形自走垃圾桶,還要同時做人形自走謊言測試機。
麵對尉遲君的挑眉,範白沉痛:
“可以,但這是另外的價錢。”
“雖然老板你有錢,也不用這麼大手筆,放這麼多鹽。”
“……”
“蛋殼掉進去了,這其實是給誰的懲罰吧。”
“……”
“水太多了。”
“……”尉遲君挑眉,“我覺得就該放這麼多。”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範白聳肩,反正工資已經到手了,你就是往裡麵加岩漿也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話這麼說,尉遲君還是少放了些水。
他遲疑一下,半眯了眼:“小呆子,我怎麼感覺你還會做飯。”
範白反而很震驚地看他:“料理書上不都寫了嗎。”
他時常懷疑自己人設投入還不夠,甚至比不上尉遲君憨憨。
尉遲君摸了下張揚的金毛,不耐煩地嘖聲:“不是這個意思。”
但他後續倒是沒再提這個話題。
青年間歇發現菜板上的煮熟的食材少一點,起始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確定食材真少了,尉遲君黑著臉當場抓住偷食材的賊。
範白無辜臉,沉痛地大義滅親,指帶來的烏龜摸魚:“它乾的!”
豆豆眼烏龜抬頭。
尉遲君:“……你是不是覺得我傻。”
其實是挺傻的哈。
尉遲君看著被投喂,吃得津津有味的小烏龜,語氣不明:“嘖,它還挺親近你的哈。你去哪兒都把它帶著?”
嗯?
這句話味道怎麼不太對。
難道是……吃醋了?
連心上人的烏龜親近飼養員都不爽,老陳醋了。
範白把煮好的蝦仁塞進他手裡:“你也喂喂他。”
尉遲君看著遞蝦仁時,兩人不經意碰觸的手。
範白一無所知地收回手,鼓勵地看著他。
尉遲君無所適從,動作看似粗魯,實則小心又緩慢地把蝦仁伸過去。
然後如迅雷般縮回手——咬手指咬了個空氣的摸魚慢吞吞把頭縮回殼裡。
你個呆x兒子,這是金主啊!給你管飯的金主懂不懂!
現在知道心虛了!
“……”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嘛。”
青年站在廚房裡,努力壓抑著心中的不耐,粗手粗腳地做飯。
範白站在後麵,慈祥地看著他的背影。
為誰學習做飯,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連他都被大少爺的誠意打動,看來還是孺子可教,勝利在望。
這不比那兩個笑麵虎和衣冠禽獸強?
“做好了,過來試試。”
範白眯眯眼,這看起來不就好多了嘛。
在他的指導下,這次一定可以……
少年喝了一口湯。
“……”
我看你也不是愛他,你是真的恨他啊。
尉遲君彆扭:“我可不是想知道你的口味,隻想知道它到底怎麼樣。”
他凶巴巴地擰眉頭:“你如實說你的意見。”
範白放下湯勺,沉痛:
“……換個菜譜吧。”
“一勺子都不喝完,你想死嗎?”
…
最近的尉遲少爺很不對勁。
霸占了料理教室。
清場這件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清場了料理教室。
在尉遲君嫌麻煩,乾脆彆墅裡空無一物的廚房配置了全套設施後,學校的輿論徹底沸騰了。
尉遲少爺這是真的在學做飯?
誰這麼不怕死敢吃大少爺做的東西。
不是,是誰這麼幸運。
F2舒霖聽到這個消息時,修長的眉挑起:“尉遲學做飯?學校什麼時候還出現了這麼離譜的謠言。”
他麵前那人低眉順眼:“我們哪裡敢這麼傳,這都是事實啊。”
舒霖思忖。
的確,要是不屬實,還是“尉遲君洗手為人作羹湯”這種令人發笑的傳言。
尉遲知道後,抓住罪魁禍首會把人給活撕了。
“而且很奇怪,期間尉遲少爺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唯獨留下了一個人。”
舒霖桃花眼微挑,天生風流似有笑意:“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