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遠在京師的朱由校,看完熊廷弼的奏疏後,也是感到些許的意外。
建奴內部不和,而且有核心的高層人物想要棄暗投明,並獻上投名狀。
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也是一次大好的戰機。
如果能讓老奴顧此失彼,那麼對於大明未來的總攻,是非常有利的。
然而他也有著熊廷弼的一樣的擔憂,即到底可不可信。
這種時候,突然說要背叛老奴,投靠大明,而且前來投靠竟然沒有提條件,隻是說讓自己給個保證。
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建奴彆的本事沒有,裝軟示弱,搞陰謀詭計這方麵,還是有一手的。
朱由校可不會忘記,曆史上黃台吉是怎麼靠著所謂的議和把大明君臣玩弄於股掌之間的。
但他也不想浪費這樣的機會,畢竟打仗這種事,沒有誰能保證自己一定能勝,而且損失也不會小。
而朱由校也在思考,這個聲稱要歸附大明的人,究竟是誰。
以熊廷弼在奏疏中所說,這個人必定位高權重。
以此來斷定,決計不會是投降過去的二狗子漢奸,隻能是他們自己人。
莫非是葉赫部的殘餘?
那也不可能啊,葉赫部一些有威望有資格的都被老奴殺絕了。
想了半天,朱由校也想不出這個人是誰,索性也就不管了。
既然人家想要納投名狀,那自己接了便是。
自己多叮囑幾句,加強防備,相信以熊廷弼的腦子,也不會玩不過這些野人。
很快,他就親自擬寫好了兩封旨意,而其中一封當然是給熊廷弼的。
而後便派自己的心腹孫雲鶴,親自前往遼東負責監督,以及情報方麵的刺探和收集。
而這件事,大明這邊自然是隻有他們寥寥幾人知道。
朱由校可不是崇禎那個蠢貨,還要召集文官們來開個會,結果消息滿天飛,最後搞得自己都下不來台,被文官們冷嘲熱諷。
而一直被許顯純和楊寰壓了一頭的孫雲鶴,也意識到這是自己絕佳的翻身機會。
因此他也是點齊了自己麾下一眾乾將,足足有一百多人,一人雙馬往遼東疾馳而去。
熊廷弼再得到皇帝的答複後,也是放下心來。
雖然他也懷疑這是野豬皮的計謀,可他更擔心的是,不了解建奴的陛下,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有了皇帝的明確表示和支持後,熊廷弼當即再次叫來了兩個建奴信使,商議如何進軍才能給予老奴最大的傷害。
“熊大人,不瞞您說,如果你要走撫順,從正麵攻薩爾滸關,是絕對打不進去的。”
“那裡有著鑲紅旗駐守,足有七千餘人,嶽托為旗主。”
“而且薩爾滸關距離赫圖阿拉不過百裡之距,熊大人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攻破此關,一旦代善的援兵抵達,你們可就有腹背受敵的危險了。”
這些情況熊廷弼基本都了解,他這個遼東經略也不是白乾的。
但他並沒有出聲,而是靜靜的聽二人分析情況,自己也能從他們的言語,來進行真假判斷。
“既然如此,那你們認為,本官該如何進軍呢?”
見熊廷弼發問,兩人相視一笑,而後說道:
“我們倒是有建議,就不知道熊大人有沒有這個膽氣,去試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