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川中時,良玉就已知國公大名,今日可算是見到國公本人了,國公鎮守雲南,可謂是戰功赫赫,良玉實在佩服。”
聽到秦良玉的吹捧,年老的沐昌祚心裡自然是舒爽的,因此他也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道:
“哪裡哪裡,不過是仰仗於祖輩福蔭罷了,老夫不過是坐享其成而已,不值一提。”
“倒是平南伯真乃女中豪傑啊,就算是我大明的許多武將,也比不上平南伯。”
“平南伯可是我大明朝第一位以女子身被授以爵位的,我們可都是要向平南伯學習的。”
“國公說笑了,良玉受此爵位實乃僥幸而已,陛下也是看在亡夫的情麵上,良玉也不過是坐享其成。”
說完便側身看著魯欽說道:
“這位是督貴州軍務總兵官魯欽魯將軍,魯將軍也素聞國公大名,一路上可沒少提起國公呢。”
本以為自己是空氣的魯欽,怎麼也沒想到秦良玉竟然介紹起了自己。
當即便向沐昌祚行禮道:
“久仰國公大名,今日一見,國公果然是氣宇軒昂啊,雖已不再年輕,可仍舊威武。”
“聽說那些土司蠻族聽沐家之名聲就已聞風喪膽,國公當真是我大明擎天一柱。”
沐昌祚聽了,剛才被秦良玉吹捧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這話中之意他豈能聽不明白?
明麵上好像是在恭維吹捧他,可實際上卻是在嘲諷。
“魯將軍太過誇讚老夫了,那不過都是民間所傳,當不得真,否則就不會此次叛亂了。”
“來,速速就坐吧,酒宴早已背下,晚了怕是菜涼了。”
此時的他也沒心情搞什麼商業互吹了,草草結束話題後,便轉身而去,與秦良玉並肩而行。
魯欽見狀也是暗笑,這大名鼎鼎的沐王,心機城府好像也不過如此嘛。
自己不過是提了那麼兩嘴,他就受不了了?
不在多想,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待就坐之後,於主位的沐昌祚當即提起酒杯,掃禮四周後便說道:
“諸位,平南伯援軍已至,土司之亂不日即可平定,今日老夫就接著這接風洗塵的酒,先來個慶賀。”
“待我大明天軍南下之時,必勢如破竹,直搗叛賊老巢,徹底剿殺他們,以絕後患。”
“這杯酒,當敬平南伯,敬魯將軍,敬川貴兩省之所有將領軍士,預祝我們旗開得勝。”
喧賓奪主。
這個詞當即就在張鳳儀的腦海中出現。
雖然他們現在在沐府,沐昌祚是這裡的主人。
可她的母親才是節製所有將領,統領三省軍隊的主將。
更何況這酒宴的名義還是為她母親接風洗塵,按理來說,該是她母親先敬才是。
如今這般模樣,好像他沐昌祚才是主角,還這番說詞。
這算是什麼?
是誓師出征還是怎麼的?
此時的張鳳儀已經忍無可忍,起身剛要發怒,突然有一隻手按在了她的大腿上,極為有力,一時間她根本動彈不得。
而按住她的自然是秦良玉,兒媳都能明白的道理,她豈會湖塗?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因此她也就當作沒事人一樣,起身舉起酒杯開始配合起了沐昌祚的表演。
張鳳儀很不理解,母親怎麼會咽得下這口氣的。
但既然阻止了她,自然有其中道理,於是她也隻能強顏歡笑,開始喝起了悶酒。
這些小動作自然是被沐昌祚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