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政大權,是絕對要分開的,內閣三位大學士他是完全相信的,但底下的那些官員,可不見得對他有多忠心。
掌軍留守的重任,英國公府永遠是最好最合適的,也是唯一的選擇,同時也是最能夠讓皇帝放心的人選。
什麼叫倚仗祖宗福蔭,英國公一家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現在京畿防禦守備的軍事力量已經基本完成了換防,禦林軍和騰驤四衛負責皇城和內城,錦衣衛、羽林軍、五城兵馬司負責外城的守備和刑偵。
順天府管轄的幾個衛所不是被裁撤就是被調離,另外從羽林軍當中挑選軍士進行駐防。
拱衛京師的一些要塞和關隘,也被全部撤換,整個京畿已經儘在掌握之中,朱由校的第一步目標終於是完成了。
這一次,他和張維賢相談了一個多時辰,大到雖然手上掌握的力量已經不弱,但畢竟要出門好幾個月,心裡終歸還是不放心的。
他嚴格的要求,絕對不能放權給下麵的將領和六部的文官,軍權要死死的抓住,不要害怕流言蜚語和有心人的陷害。
朱由校就怕有人在他離京之前趁機搞事,上次北征要不是安排得當,自己多留了一手,恐怕墳頭草都已經開始長起來了。
他又囑咐了留守京師的李文勝、李興、周平恩等人,要求他們必須無條件遵守英國公的軍令,凡有以任何理由違抗的,他將嚴格按照軍法來處理。
他又加封李文勝為九門守備總兵官,負責京師九門所有的軍務和守備問題。
這個所謂的總兵官是朱由校臨時起意設立的,大明朝的武將係統裡根本就沒有這個官職。
大明朝的政治權力分配已經很成熟了,上下機構分明,一般的事物到了六部這個級彆就已經可以解決了。
他搞這個九門總兵官出來的時候,反對的官員可不在少數,但朱由校硬生生的將他們全部懟了回去,拿著幾個月前何士晉等人的一樁逆案把他們懟的啞口無言。
按照朱由校的原話來說就是,任何事情的發生,隻有零次和無數次,既然他們已經有過一次謀逆,那你們憑什麼斷定不會有第二次呢?
持反對態度的官員們無話可說,儘管皇帝一次又一次的集權,可他們根本沒法阻止,因為皇帝總是能夠先發製人的占據道德製高點和大義名份,皇帝的安危和大明的穩固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京師朝野已經出現了流言,天啟朝就是第二個成化朝,當今皇帝的手段和狠心程度,比之成化皇帝還要強出許多。
眾多官員早已心知肚明,年輕皇帝不像先帝那麼好騙好忽悠,也沒有神宗皇帝那麼重的皇帝包袱,也不怕留下罵名。
對於他們這些文人官員,好似有一種天然的仇恨一般,除了他倚仗信任的那幾個心腹重臣,就沒幾個能受待見的。
尤其是在都察院任職的那些禦史們,早已不複萬曆年間那噴天噴地噴皇帝的輝煌了,哪一天不是提心吊膽的,生怕被抓住了小辮子和把柄被皇帝給當成典型處理了。
朱由校在朝政上總算是掌握了話語權和主動權,那些官員的筆墨嘴巴對他根本沒用,他們引以為傲的黨派也已經土崩瓦解。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了膽氣,也隻有這樣,朱由校才能放心的南征。
算算時間,秦邦屏和陳廣等人應該已經臨近西安府了,自己也得準備南下了。
其實他也不想遠征這麼久,打仗實在太累了,身心俱疲的感覺是真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