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鬼,也不會大白天出來啊。”
這一天大鋪的生意很好,兩人忙得腳不點地,許暮看準他們離開廚房的時候,進去拿吃的,盛了兩碗飯,壓得嚴嚴實實的,端走了。
寇仲一個人乾兩個人的活,出了一身汗,回來問盯梢的徐子陵:“看到了嗎?”
“沒有。”
“難道鬼今天不來了?”
他們走進廚房,掀開大鍋蓋,寇仲罵了句臟話,徐子陵湊過去看,也罵了句臟話,隻見滿滿一鍋的清風飯被挖了兩個大洞。
“這是鬼啊,還是老鼠啊。”
其實到了這裡,寇仲心裡已經有了計較,不是鬼,是武功比他們高的人,付不起錢,每天偷偷吃,還順走他們的碗!
切,還高手呢。
“仲少你看?”
“看什麼?你找到她放回來的碗了?”寇仲漫不經心的表情瞬間亮了起來,“這是金葉子?”
寇仲拿在手裡擺弄著,“看來人也沒有那麼壞。”
徐子陵點頭,一起兌了錢,補了賬簿,將今天的飯錢給老板,提出要離開這裡,在老板罵罵咧咧的聲音裡,兩人一路北上,想從曆陽坐船到洛陽,湊湊熱鬨。
路上卻見到不少人神色驚慌地南逃,接連攔了幾個人問,拚湊出原因,杜伏威大破隋軍,已經占據曆陽,兵都要來了,不跑等什麼?
小兒的嚎哭聲與男男女女的呼喊聲夾雜在一起,遍地都是急於逃難的人不小心丟下的東西,或者是布頭,或者是一隻鞋子,仔細點還能撿到簪子啊發冠啊這種值錢貨。
以前還是小混混的兩人能見到這些,睡著了都要笑醒,可是在這種末日般的景象下,他們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隻知道北邊是去不了了,要換條路。
兩人一路狂奔,離了翠山的範圍,天暗了,見前方似乎有座村莊,他們隻道村莊建得偏僻,不知道有的人有資本跑,有的人沒有,他們跑了房子怎麼辦?地怎麼辦?家裡的糧食怎麼辦?
他們跑不掉,更糟糕的是頭戴綠巾的義軍到了,將好好待在家中的村民全部趕出來,捆上男人的手,用一條麻繩牽著,對他們的哭求聲充耳不聞。
強征民夫,難怪百姓們跑得這麼急。
寇仲和徐子陵看得憤然,待在樹上的許暮倒是鎮定,待會她就去黑吃黑。
沒有人能改變她的決定,那個頭卻做到了,他指了女人中最漂亮的出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許暮:“……”
很好,現在就弄死他們。
動手之前,那隊義軍中有人開口:“祁老大,杜總管三令五申,不允許這種事。”
“李靖你想哪去了?我是要娶她做娘子,這都不成?”
用這種理由粉飾他的色心罷了,那姑娘撞開人,直直往這邊跑了過來,寇仲和徐子陵為她擋住追兵,奪馬而逃。
兩人都不會騎馬,寇仲那匹馬直接直立起來,眼看義軍的刀要揮下,他潛能爆發,飛身而起,落在徐子陵的那匹馬上,疾馳而去。
不是徐子陵無師自通,握韁繩的是那女孩子。
許暮必須跟上去,最後看了李靖一眼,他已經拔刀砍了老大,鮮紅色濺到半空中。
再說那一行三人逃到一處山洞,互通姓名,女方是翟讓獨女的侍女,混亂中與小姐失散,住在村中養傷,說話間,李靖循著馬蹄印找了過來。
直言若非要消除痕跡,應該更早就到了,這一句話消除了他們的敵意,聊了幾句,一見如故,寇仲與徐子陵便順勢詢問李靖對天下這幾家起義軍的看法。
許暮陷入沉思。
她沒記錯的話,公元613年,杜伏威占據曆陽,李靖卻說六年前杜伏威起義,怎麼可能?
六年前第一個起義的王薄都沒舉事。
這是什麼詭異的時間線?
許暮想了一會,恍然大悟,這種時間的違和感一定是創作者告訴讀者,這不是正史,不要當真。
在明悟的瞬間,那抹氣機如同拉扯到極致的線斷裂。
她不用跟彆人綁定了。
一個問題擺在她麵前,很顯然,這是個沒有她的世界,那些故人怎麼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