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話鋒一轉:“大師出來這麼久,淨念禪宗沒有催促嗎?”
“待施主好轉,貧僧自會離去。”
許暮神色肅然:“大師,不是我趕你,你讓我在佛寺容身,願意助我療傷,在下銘感五內,日後大師若有驅策,我必不推辭。然而此事一旦為石之軒所知,那種卑鄙小人一定會造大師的謠,屆時不單單是大師,連淨念禪宗的名聲都會受影響。”
你趕緊回去吧,她一個人待在佛寺裡,或者找個荒郊野地也可以的。
她真沒想到,了空提議讓她藏在佛寺裡,自己也會跟過來,按照常理來說,這動了凡心的和尚,不應該離源頭越來越遠嗎?
了空道:“施主不必多想,石施主是否知曉你在佛寺,是否知曉貧僧為你療傷,都不會影響他將要做的事。”
“難道大師一點都不顧及淨念禪宗的名聲嗎?”
“待施主傷愈,貧僧會辭去主持之職。”
許暮:“……”
他洗好最後一個碗,轉頭看她,聲音夾雜在風吹樹葉的颯颯聲之中,莫名有種看穿宿命的蕭瑟。
“話已至此,你為什麼不問問,那日石施主是用什麼事威脅貧僧的?”
他一直規規矩矩稱呼許暮為“施主”,於是這個“你”字便帶了點不一般的味道。
係統都驚呆了:“他、他是什麼意思?”
許暮:“這還看不出來,他放棄治療了!”
她不會回應每個人的喜歡,更不會負責任,這不代表她能看著恩人因對她的喜愛而惹來惡名,他不在乎,天下人能不在乎嗎?此前他們如何推崇他,就會如何諷刺他,畢竟人們最喜歡的就是落井下石。
“你說我要是溜了,他會老老實實回去嗎?”
係統嘗試分析了空的行為模式,得出差不多的答案:“他可能會找你。”
“所以,隻能出狠招了。”許暮暗暗下了決定。”
係統:“???”
分析阿枳行為模式,分析中,分析失敗。
它略顯驚恐:“你個小王八蛋想乾嘛?”
許暮沒有回答,揚聲對了空抱走一桶碗筷的背影說道:“大師,在下鬥膽,請大師助我療傷。”
了空應允。
如果將許暮經脈裡的堵塞比作巨石,衝擊這塊巨石的佛門真氣比作汪洋大海,第一次使許暮感到痛苦,所以溪流換了大海,開始慢慢磨這塊巨石,打算滴水穿石。
從天亮磨到天黑,熬走日光,迎來月影。
待到後半夜,終於大功告成,兩人各有各的疲憊,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了空抬眸,見她坐在月光之中,身上鍍了一層銀邊,一時之間有幾分不真實。
他移開視線,“貧僧去燒些熱水來。”
了空轉身下榻,鞋子還沒穿上,背後貼過來柔軟的軀體,一條手臂環繞著脖頸,另一條在胸膛上遊移。
他全身僵住,像一座矗立在月光下的雕像,將他一切秘密照得纖毫畢現,而那個始作俑者卻藏在陰影裡興風作浪。
“做完再去,先陪陪我。”
“長夜漫漫,我們來聊聊石之軒用來威脅你的那件事。”
許暮一直清楚自己真正的目的。
可是她還是生出不合時宜的興奮,白日裡斯斯文文的人,到了夜晚暴露出可怖的征服欲,想要攀登一座高聳的雪山,想要化作暴風卷走銀裝素裹,看到塊塊分明的青石板路,化作雲來觀賞,化作雨來撫摸。
大手包裹住她不老實的手,握得很緊,怎麼抽都抽不出來。
許暮挑眉,下巴放在他肩膀上,“怎麼?你不想嗎?”
了空單手豎在身前,垂下眸子,輕聲道:“施主何必戲弄貧僧,你隻不過是想要迫使貧僧回淨念禪宗。”
“你說的對,也不對,”許暮的語氣漫不經心,“你若走了,這事就過去了,你若不走,我會破了你的色戒。”
她五指修長,強硬從手背插入他的指縫間,牢牢扣住他的手,像她那個人,堅定,強硬,做什麼事都勢在必得。
“佛門五戒裡沒有戒葷,卻有戒色,大師,你要想清楚。”
“施主一定要逼迫貧僧嗎?”
白龍從厚重的雲層裡探出龐大的軀體,繞著雪山飛了一周,漫長的身體一圈又一圈地纏上去,龍頭棲息在山頂上。
“大師啊,人不能什麼都要。”
它似是沒什麼耐心,纏得越來越緊,好像要將這座不識好歹的雪山粉身碎骨,然後抓著那些石塊堆出一個合它新意的出來。
山是沒有感情的嗎?它便偏要一個用有感情的,全天下獨一無二的。
她雙手用力,直接將他推倒。
了空眼見一切顛倒,一隻手按住她的後心,另一隻手點了她的穴道。
她安靜了下來,了空緩緩合上眼睛,平複過激的心跳。
佛門五戒,一不殺生,二不偷盜,三不邪淫,四不妄語,五不飲酒。
心如功曹,功曹若止,從者都息。欲生於汝意,意以思想生。二心各寂靜,非色亦非行*。
邪淫源自**,**源自於心,從前他不懂,為何佛隻戒色而不戒心,如今方知,七情六欲,無人逃過,我佛慈悲,不曾苛責。:,,.,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