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恩蕊抱著收集來的臟衣服過來時,看到了困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還在咚咚咚敲衣服的小師妹。
鄭恩蕊把盆放到她身邊,單手扶住她左右晃蕩的身體,然後按住她機械般上下擺動的手,“小師妹?又熬夜練功了?”
許暮氣若遊絲:“我從不熬夜,隻通宵。”
鄭恩蕊:“……”
許暮用涼水拍拍臉,依舊很困,好歹眼睛睜開了,“師姐找我有事?”
“今兒太陽這麼好,我掐指一算適合洗衣服。”
“快算了吧,你昨天剛洗過,距離上次間隔十四天。”
“……喂!”
許暮困得要死,耐心不多,“現在不說,以後也彆說。”
咚咚咚敲衣服的聲音一下下打在鄭恩蕊心上,“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那你先回答我,師姐平日對你怎麼樣?”
“還行。”
鄭恩蕊按在她肩上的手用力。
“特彆好。”
鄭恩蕊表情猙獰,“嗯?”
“異父異母的親姐妹!”被她掐醒的許暮求生欲上線,回答出了正確答案。
鄭恩蕊滿意了,繞到她身後給她揉肩,打個巴掌給顆甜棗,老熟練了,“那你能不能教教師姐刺繡啊?不用太複雜,繡個雲啊花啊就行。”
許暮舒服地眯眼睛:“做錢袋嗎?”
鄭恩蕊:“沒那麼難,是手絹。”
許暮又問:“送給誰啊?”
“給……”鄭恩蕊笑容頓住,及時刹車,惡狠狠敲了雞賊的小師妹一下,“我自己不能用嗎?”
你平時糙得不行,隻用大白汗巾,當我不知道嗎?
許暮徹底醒了,這次沒有不過腦子地拆穿師姐,“告訴我能怎麼樣?我還能給你把把關。”
小師妹平常裝傻賣乖討好處,一到這個時候鬼精鬼精的,鄭恩蕊泄氣道:“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彆瞎打聽。”
這幅姿態讓許暮看在眼裡,心裡登時拔涼拔涼的,不會又要倒追吧?她的師姐人中龍鳳,要長相有長相,有能力有能力,偏偏沉迷倒追,那人眼光也太高了。
許暮穩了穩她鼻梁上八百米的濾鏡,湊近鄭恩蕊:“是瑞雪閣的那位?”
無爭山莊的少莊主興之所至,遊覽華山,憑兩家的交情,住在華山派理所當然,鄭恩蕊聽懂她的暗示,惱羞成怒:“你想哪去了?”
緊接著為了否定,竹筒倒豆子似地說完真話,許暮聽完,懸著的一顆心緩緩落到實處,原來是上次護鏢路過饒州對一個富戶人家的小公子很有好感,窗戶紙沒有捅開,她想用手絹之類的小東西試探。
不是原隨雲啊,那沒事了。
許暮想了想:“明天吃了午飯教你。”
她把練字的時間取消了,手把手教鄭恩蕊繡蘭草,鄭恩蕊這手拿劍行,拿針不行,虧了許暮在旁邊看著,要不然她能把蘭草繡成蚯蚓。
許暮忍無可忍,線拆了自己繡,鄭恩蕊就等著這句話,千恩萬謝一番,下山買隻燒雞,回來的時候看到小師妹盤膝坐在瀑布下一動不動,繡籃裡最上層是沒拆線的帕子。
鄭恩蕊見怪不怪,小師妹不是在華山之巔練功,就是在瀑布下練功,忍受著刺骨的寒冷以及飛瀑的衝刷,華山上下沒有不佩服的。
她嘗試過,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本派內功屬陰,運行一周天,全身發涼,再去瀑布水裡麵泡著,更冷了,再者習練內功需要到安靜的地方,誰也不會到鬨市去練內功,找個安安靜靜的山洞多好,瀑布水落下來多吵,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打坐?
過了半個時辰許暮才從瀑布底下出來,內力蒸乾衣服又來到後山跟鄭恩蕊一塊啃雞腿,畢竟是吃獨食,離師姐們越遠越好。
鄭恩蕊想起來個事,昨天就想問來著,“小師妹,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誰啊?”
鄭恩蕊指了指,那是瑞雪閣的方向。
許暮秒懂:“沒啊,我就是覺得他跟咱們不是一路人,喜歡他很受苦。”
原隨雲長相俊秀,溫文爾雅,很招師姐們喜歡,隻是他年齡小,她們不敢說出來。
其實鄭恩蕊也看得出來,秉持著八卦的態度支持而且樂見,聽小師妹這麼說不樂意了,以為小師妹是自卑,“怎麼不是一路人了?他無爭山莊名氣大,咱們華山派也是名門正派啊!”
許暮像是回憶著什麼,“前些天我到山崖邊練輕功,趕巧看到貴客在石亭裡,丁楓拿出坐墊鋪在石凳上,麵是頂尖蜀錦,一匹之價不下百金。”
“……我回去勸勸她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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