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範芳決定要做一場豪賭。——把自己的秘密和性命都交與這個青年人的手上。
她說:“我不是程紅。”
……
珍美、康仁、地下室、楚姓的恩客、愛爾慈善基金、精神病殺人、程紅的死……
沈聽的收獲比想象中更多。
很多事情,年歲久遠,可回憶起來的時候,範芳卻連細枝末節都記得非常清楚。那些事情渾如發生在昨天,內心深處一直糾纏著她的噩夢一刻也未曾停止。
阿德勒曾經說過:“幸運的人一生都在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而即使是沈聽,在聽完範芳的供述後也沉默了許久。
見他沒有繼續堅持報警,範芳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比起普通人,她無疑是不幸的。
但和那些從未走出過地下室的其他孩子比起來,她已經幸運得多。
至少她有機會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說出來。讓那些藏在陰暗角落裡幾十年的秘密,暴露在太陽光下曬一曬。
行動小隊的會議,在晚上如約進行。
扮成精神病襲擊了範芳,為求逼真還傷了沈聽的文迪愧疚地一路端茶送水。
他甚至做賊心虛地覺得,資本家看他的眼神都和平時不一樣,笑眯眯的桃花眼裡藏著兩把刀,簡直是笑裡藏刀的真實寫照。
就在文迪伏低做小地給沈聽倒了第三杯茶後,沈聽把他新倒的那杯茶遞給了楚淮南:“你一直站著乾嘛?擋到我的白板了。”
楚淮南接過茶聽話地坐在了他的身邊,眼神落在他纏著繃帶的手臂上,又意味深長地甩了文迪一記眼風:“擋著白板總比捅你一刀好啊。你說對吧,文警官。”
“哎呦,楚哥!和我生分了啊!我冤枉啊!是沈隊自己往我刀上撞的,嚇死我了!明兒我都得向局裡申請個心理輔導!我現在看到沈隊的臉都還有心理陰影呢!”
站在白板邊正貼著關係鏈的蔣誌火上澆油:“你紮了人家,還好意思有心理陰影,沈隊的臉怎麼了?怎麼就能讓你有陰影?”
不等他開口“雄辯”,潘小竹已經幫腔:“就是啊!說實話!你是不是嫉妒我們沈隊年輕有為,又比你長得帥,故意打擊報複!?”
被扣了屎盆子的文迪百口莫辯,耷拉著腦袋像隻被圍攻的喪家犬:“行吧,出力不討好說的就是我這樣的。潘小竹你先彆急著煽風點火,說起來讓我扮成精神病人去逼範芳,就是你給出的餿主意!現在反過來怪我傷了沈隊,你當時怎麼就沒想到這層風險?還有你——”文迪豁地站起來,對著蔣誌就是一個無影腿:“有嘴說我,當時潘小竹出餿主意的時候,你怎麼不去裝瘋!”
沈聽皺著眉頭盯著白板上的關係鏈。
暴躁龍陳聰忍無可忍地敲桌子:“你們是來玩兒的啊!”他這平地一聲吼,三個熊孩子立刻沒了聲音。
“都死了多少個關鍵證人了!你們還有心情開玩笑!”
與“範芳案”相關的康仁背後,有一家叫做/愛爾慈善的基金,從已經掌握的信息看來這個基金公司和貝隆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貝隆怕是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死在康仁的病人手裡。他的死絕對不可能是意外,而是養虎為患的一種反噬。
貝隆因製毒而落網,又死在去接受審訊的路上。
他為什麼會死?答案無疑隻有一個。
貝隆背後的勢力,需要讓他永遠的閉嘴,因此殺人滅口。貝隆與宋詩同屬於天彙的最高層,在他們背後站著的是華鼎萬億。
沈聽知道自己已經離真正的巨獸與真相越來越近,此刻的他需要一個的是一個合適的餌,一個能讓貪婪、凶狠卻機警敏感的對手徹底上鉤的餌。
比起暴跳如雷的陳聰,此刻的他顯得冷靜許多,那個愛爾基金他總覺得之前也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一旁被陳聰吼了的潘小竹略感羞愧地抓了卷案卷胡亂翻閱,像個被老師抓到沒認真讀書,從而隨便拿了本書開始讀的小學生。
但她的神情在看到案卷中的一行小字時,變得肅穆起來。
“沈隊,這個愛爾基金的調查資料中有一張很有趣的照片。”
潘小竹把那張粘貼在資料欄裡的照片舉了起來,正對著大家。準確說來,這是一張當年的剪報。上麵報道的是愛爾基金成立十二周年時的周年慶祝活動。而在報道頁麵上的一張慈善家合照中,大家看到了許多熟麵孔。
貝隆、楚振生和江麥雲三個人都笑得十分紳士,而站在他們身後的是一位身姿挺拔,看上比他們都還要更年輕一些的青年人。但是由於時隔久遠,青年人的臉非常模糊,但沈聽卻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這個人有可能是誰。但卻已經想起來,之前他在江麥雲的簡曆中看到過這個愛爾基金。
想到範芳口中那個曾藏著許多孩子的康仁醫院地下室,再聯想起當時在江麥雲花園裡挖掘出來的少女骸骨。在場的大家都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作為唯一的女性,潘小竹捋著汗毛林立的手臂說:“這幫人渣!我他媽都起雞皮疙瘩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