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韞沉吟不語,喬虞也不催她,由著她思索考慮。良久,她才抬起頭來,視線定定地看向喬虞:“就依你說的,我會去麵見皇後。”
喬虞笑彎了眼,好心提醒她:“最好儘快去吧,萬一嘉婕妤真的小產,你就得擔個‘知情不報’的罪名了。”
喬韞猶豫著點了點頭,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喬虞體貼地將她送到門口,目送著她走出靈犀宮。
夏槐守在門口多少聽見了一些,走至喬虞身側,輕聲道:“喬貴人此次來找您,怕不止是來問您要個主意的。”
“我知道。”喬虞淡淡一笑,抬眸眺望向宮門,直到喬韞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也未收回。
她還是那句話,喬韞並不善於偽裝。
……
喬韞從靈犀宮離開,沒有直接轉道去坤寧宮。自然打算按照喬虞所說的去做,那麼當下就不能將她牽扯進來。
喬虞的一番話,確實令喬韞十分心動。除了有宋婉儀的例子在前,喬韞思及,自宋婉儀有孕不能侍奉皇上,喬虞的勢頭愈來愈盛,近一月單從侍寢天數來看,便是簡貴妃也不及她,這般盛寵,難道皇後就一點不在意麼?
她恍然憶起初入宮時自己的打算,才意識到她將自己桎梏在對喬虞的嫉恨中太久了,久到她都忘了自己本不僅是為了跟喬虞較勁才費儘心思進宮。
她是向往著後宮的至高之位,是為了手掌權勢,成為喬家眾人的倚靠和驕傲。
她想證明,嫡庶出身沒有絲毫意義,即使她是庶出,照樣能憑借自己的聰慧籌謀,踩著那些所謂的大家嫡女,坐上所有女人都晝想夜夢的尊貴位置。
喬韞越發堅定了心神,在三日後,去坤寧宮請安時,等其餘妃嬪都離開了,才麵色惴惴地將此事私下告知了皇後。
聽完她的話,皇後心頭自是一陣驚濤駭浪,嘉婕妤中毒診脈的時候她也在場,因此實際上,她早就有這孩子生不下來的心理準備。令皇後心驚不安的是,她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若是早知道嘉婕妤快流產了,她這幾日就該先在太後那兒給自己建個台階,不然前腳剛被誇治宮有方,後腳就傳出有人不僅中毒連皇嗣也跟著受害了……
這不是等著顏麵掃地麼?
喬韞見皇後臉色緊繃,眉眼間顯出幾分冷厲怒意,不緊不慢地垂目恭敬道:“妾原本不想驚擾皇後娘娘,隻是昨日,妾偶然間聽聞嘉婕妤似乎提及了宋婉儀及其腹中的龍胎……妾唯恐這其中另有隱情,牽連甚大,這才急忙來稟報皇後娘娘。”
“你做的很好。”皇後勉強壓下心頭怒氣,沉聲對她說,“你還聽見了什麼?”
喬韞語意惶恐:“嘉婕妤困於正殿,便是妾去請安時也不露臉,隻是隔著屏風才偶爾說兩句話,因而再多,妾是真的不知情。”她低著頭,小聲道,“隻是……妾鬥膽,心中也暗自有所揣測,還望皇後娘娘恕罪。”
皇後皺起了眉:“你說。”
“宋婉儀在娘娘您的庇護下,嘉婕妤便是有心,也不可能害到她們母子。因此,妾猜測,會不會與之前宮裡盛傳的謠言有關?”
“你是說?”皇後神情越發凝重起來,“嘉婕妤保不住孩子,就打算順勢汙蔑是由於宋婉儀腹中胎兒相克之故?”她有些疑惑,“可之前嘉婕妤中毒的事,皇上和本宮都是知道的,她又怎敢再牽扯到宋婉儀身上?”
“皇後娘娘,”喬韞輕聲道,“流言之說,本就是捕風捉影,即使您跟皇上睿智,不會聽信謠言,可天下悠悠之口,傳的人多了,總有相信的。”
皇後怒起,狠聲道:“嘉婕妤真是膽大妄為!本宮還念及她身懷有孕,成心放她一馬。她倒好,不僅不收斂,反倒愈發變本加厲,簡直放肆!”
“來人,將嘉婕妤給本宮押來!”
“皇後娘娘,三思啊。”喬韞忙出聲阻止她,委婉勸告道,“嘉婕妤所為本就是妾的揣測,眼下並沒有實據。況且如今嘉婕妤腹中胎兒情況如何,妾也不甚確定,萬一慌亂之中引得她小產,就更不好問罪了。”
皇後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以後,再看喬韞的眼神中也沒了起初的不以為意:“那你說,本宮該怎麼做?”
喬韞心頭一鬆,知道這是她踏上皇後這條船的大好時機:“皇後娘娘,您作為眾皇子公主的嫡母,關心嘉婕妤腹中皇嗣的情況,本是理所當然的。”
“但若隻是您一人去,就怕出現什麼意外,有損您的聲譽,不如叫上簡貴妃一起,有備無患。”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