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歌說著,禁不住濕了眼眶。
駱卿握住了她的手。
“我如今同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待陛下如何,隻是希望你都能想明白了,你在後宮不易,陛下在前朝也不易,你不能總也同他生出如此多的隔閡來,你可以留後路,也可以給他你的情意,我隻是想同你說他是給了你選擇的。”
萬大哥的事皇上做的確實是狠了點,可是不讓萬大哥走那長此以往下去他就隻有死。
她曾聽哥哥說過的,他一直不願爭那個皇位是因著先帝不想讓他做皇帝,他長大了也深以為此,那個位置太高太冷了。
高處不勝寒,大抵如此。
“我不是後宮中人,許多事我都不懂,但我曉得,你們不單是夫妻,也是君臣。你要保自個兒,也要心疼心疼他,尋常夫妻不也是如此嗎?”
駱卿伸手給舒以歌擦掉她眼角的淚,苦笑道:“說來好笑,這女子的日子還真是不好過,又要她生兒育女,又要憑借什麼大智慧來平衡家庭,也真真是為難。”
舒以歌破涕為笑:“是啊,真是為難,幸而……”
她感慨道:“幸而你今兒點醒了我,總這麼逃避下去也不是法子,總不能這般彆彆扭扭地過一輩子,不然啊,總有一日陛下會累的。”
“這世上事,大抵如此,這世上人更是,你待我三分好,我不說報以三分,總也要給出一兩分才是,那樣才能長長久久。”駱卿道。
“我們年歲差不多,甚而我還要比你大些,你倒是懂得比我多。”舒以歌開懷了,也跟駱卿說起了玩笑。
“這叫……”駱卿古靈精怪地轉了轉眼珠子,“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舒以歌卻是頗為不讚同:“我要同王爺好生說道說道,是不是虧待了你。”
駱卿又給打趣了回去:“我們家王爺哪裡比得上陛下?同陛下一比,自然算是窮的。”
兩人說笑了會兒,皇上便帶著福壽公公來了,駱卿見事情也塵埃落定了,同皇上說了萬夫人的請求,也就回去打算好生臥床休養數日了。
第二日,她這邊就接到了聖旨,皇上先是讚揚了她一番,說她智勇雙,護得了惠貴妃母子的安危,是有功的,說到後來又批評了一番她闖宮的行為,大抵就是功過相抵的意思。
她不大懂朝堂中事卻也知曉這闖宮之舉實為不妥,皇上這樣也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要沒惹了麻煩她自是無所謂的,反正她什麼也不缺,也不用皇上賞賜她什麼東西。
隻是她有些擔心萬夫人。
來宣旨的小林公公自是明了她心中擔憂的,將身後的兩名內侍遣了出去,才低聲同駱卿道:“陛下說了,讓您彆擔心,他自會有考量的。”
說著,他聲音又壓低了幾分:“奴才來的時候陛下已經遣了人去萬府了,該是已經宣旨了,王妃所求應是已經達成。”
聽得這話駱卿就放心了,又被人扶著好生坐回了椅子上。
“勞煩小林公公了。”
這也算是了卻了她心頭一樁心願。
待將小林公公送走後,駱卿便又去床上躺著歇息了,畢竟她肚子裡還有孩子呢,她就算不在乎自個兒的身子這孩子還是要好生愛重的。
她就這樣閉府將養了半個月,待聽得萬院判和萬夫人離京的日子漸近的時候到底是耐不住了,親自出門去送了人。
過往種種皆成雲煙,萬家的人都走了,自此隻剩漫漫長途的遺忘。
駱卿這時候又有些想念言淮了。
“王妃,過兩日宣平侯府的老夫人做壽,禮單都已備好,您請看看可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六喜上前,分外恭敬地將禮單雙手呈到了駱卿麵前。
駱卿接過禮單瞧了瞧,東西備的都挺齊的,便道:“就按照以前的禮製,對照王爺與我大婚時宣平侯府送的禮,一應辦了便是。說來這宣平侯府的老夫人是七十大壽了吧?”
六喜回道:“是啊,宣平侯府的老夫人身子骨一向硬朗,隻是不愛管事,喜清靜,是常年在京郊的寺廟裡頭禮佛,所以王妃您該是沒有見過她的。”
“王爺如今不在,我如今身子也已休養得差不多了,過兩日還是得親自去一趟。”提及此駱卿難免就想到了駱如月,禁不住還是問道,“她……駱如月怎麼樣了?”
六喜看了青杏一眼,這才答道:“外麵沒甚消息,奴才卻是有所耳聞,說是孩子還是留下來了,還有新城郡主的功勞呢,隻是淑華郡主將她圈起來了,不讓她出門。”
駱卿立時明白了淑華郡主的用意,這是打算以後將這孩子當個家仆養,是庶子都算不上的,真真是可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