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河附近沒有土地神,也沒有河神。
應智行他們召喚不到當地土地,費了一些力氣,才從離得稍遠的淩縣,召來了當地城隍下的一名夜遊神尋問情況。
卻從夜遊神口中得知了一些讓人更加心驚的消息。
似水河這一片,是妖怪們的洞天福地。
本地的鬼神,對似水河都會儘量避而遠之,一般情況下不靠近那裡。
那裡的妖怪脾氣也不怎麼好,上次有一些外地來的堂口護法神路過,直接就被扣下差點引起一番大戰。
應智行發現的麻將館的狐狸精不說,似水村外還有壓勝城的灝社君,更是能奪天地造化的大妖;還有寒江村遠處深山裡的紫陽峰,那裡甚至有快要渡劫的蛇精,甚至偶爾在一些特定的季節,比如現在的冬至雪天,還會出現諸如冰雪城這樣特定時間才會出現的大妖。
這還都是大妖,更有不少應智行他們可能都不一定能對付的小妖。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應智行等人心驚之餘,不禁對自己此行調查產生了疑慮。
在這麼多大妖的情況下,那個剛剛出世害人的煞魔,似乎也不那麼起眼了。
*
下雪了,元溪在小青山的家如今也被一片雪景簇擁著,周圍的花草樹木似乎都沉睡了,一路走來靜悄悄,隻快到家門時傳來熟悉的聲音。
家中那顆巨大的榕樹樹屋上窗戶緊閉,不過裡頭還在不停出來叮叮當當地響動,安全帽上多了毛絨護耳的小田鼠打開一條窗戶縫看了眼,被冷風呲了下脖子上圍脖後,迅速關窗,繼續叮當工作。
“好辛苦啊,它們大雪天還在工作。”元溪發出了資本家的感慨。
李·資本家·曇不太有同情心地一起感慨:“是啊,它們在工作,而我們在玩。”
李曇手中還擺弄著那隻牛頭草人,自從剛剛又給元溪轉移了一下厄運後,李曇就時不時注意著元溪的情況,不確定這草人是否真的能聯係到寒江村疫魔分裂擴散出去的其他疫魔上,不過元溪剛剛的感冒確實是好了的樣子。
李曇擰著手中牛頭草人上的釘子,感覺這草人時而像是死了,時而又像是活著,每次擰一下釘子,都好像能看到黑氣往裡頭鑽。
李曇今天也試了弄出了其他幾個仇人的草人,不過李曇發現一次隻能將厄運轉移向一個對象,可能是寒江村牛頭怪沒死絕的原因,在它那些分裂的氣息重新和他手中這牛頭草人聯係上後,其他的草人暫時竟有些用不上了,這讓李曇很是不滿。
叮當叮當叮當!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元溪總覺得上頭的叮當聲變得大了一些,田鼠們工作得仿佛更賣力了,元溪似乎都看到了它們咬著牙齒用力敲打地麵的樣子。
“走走,去下麵暖和暖和,下頭有溫泉!”元溪愉快地拉著李曇往下頭走。
李曇聞言將草人扔進書包裡,將手遞給元溪任由他拉著。
院子裡的假山水塘都被凍了起來,山穀上冰天雪地,風雪呼呼,不過一進入山穀下頭,就仿佛進入了兩個世界,溫度瞬間就上來了,雪花落到下麵立刻就仿佛凝滯在空氣中,變得溫柔起來,在空中緩緩漂浮著,時不時落到某片仍然油綠的葉子上,這些雪花都仿佛被燙到腳腳一樣又抖開,再抖開。
山穀裡的花花草草也都一副躺在被窩裡看雪景的模樣,管理花園的妖精們聽到動靜立刻跑出來一副積極上工的模樣,然而看到來得不是監工後,再次打著哈欠灑了灑水後,又砰地關門回去睡覺了。
“咦?”元溪好玩地伸手去接雪花,結果這些雪花聚在一起在他手上變成了露珠後,元溪湊近一看,那露珠竟然還有眼睛和嘴巴的,在元溪小手心上如同發燒一般攤平成一片,很快那眼睛鼻子都仿佛被元溪手上的溫度熱融化了一般,嚶嚶唧唧地消失在水珠中。
“曇曇你看到沒,這些雪花怎麼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元溪奇怪地問著身邊的小夥伴。
李曇湊過去也觀察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像是的,也許雪就是這樣的?”
李曇以前也沒注意過,元溪也是,都有些驚奇。
小白蛇白暉在山穀底下泡好了茶,招呼他們下去喝茶先去去寒,聽到元溪問那些雪花的事,白暉說道,“這是因為冰雪城開了。冰雪城在下雪的時候才會出現,那是雪裡的妖精建造的城市,這城市一出現,附近的雪花都會變成冰雪城的一部分,像是宣傳單似的到處飛。”
冰雪城一出現,周圍的雪也會下得很大,而且變得有迷惑性,引人迷失在風雪中。
說話間白暉一揮手召來一堆雪花,雪花到他手中凝聚起來後變成巨大的六瓣冰晶,元溪眼睜睜看著那片大雪花上仿佛張開了一雙眼睛和一張嘴巴,就要張開眼睛露出表情時,被白暉吧唧一聲捏碎了。
元溪看得哎呀一聲。
這東西竟有些像是疫魔一般,還會分裂的,所有的雪花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就是比起疫魔長得可愛了很多。
“就是這樣,一看到這東西,周圍的妖精們就會知道冰雪城出現了,可以去玩了。”不過白暉表示這玩意兒有很強的迷惑性,“你們跟著這些雪花就會被引到冰雪城裡,有些趕路中的人類也是,如果是人類被引過去了,多半就活不成了。”
白暉還神秘地給元溪他們科普冰雪城裡的妖怪,“冰雪城裡的妖怪它的跟腳是什麼大家也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整個冰雪城都是那個妖怪的身體。”
元溪嘶地倒吸了口氣,“那它會吃人嗎?會吃妖精嗎?”
白暉陰森森:“會啊,會吃人,也會吃妖精。”
李曇麵無表情地掃了白暉一眼,還想湊近元溪繼續講鬼故事嚇人的白暉莫名地端正坐好,小小的人兒,還怪嚇人,白暉咳了咳正想要說些什麼找補,就在這時,一襲黃衫的少年駕車趕到,從自己的車子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