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康寧哢吧腿一軟差點就要直接跪下,甚至嘴也有些發麻,天上的星辰之力似乎直接凝聚到了它身上,差點把四條腿著地的康寧壓趴在地,讓它猛跌一個跟頭。
我去。
周圍什麼也看不見,康寧卻膽顫心驚地趕忙自扇嘴巴,爬起來繼續逃。
“你乾爹莫非是位神仙?”康寧語氣有些抖地問著還在睡夢中的小紙人。
“嗯。”元溪含糊不清地說著,“是……星君。”
你丫不早說!!
康寧心中發涼,恨不得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再聯想元溪夢中驚鴻一瞥的那道神光,這下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原來它是應劫而來!
康寧就說自己這不到五十斤的狐狸,怎麼就突然有了一百斤的反骨。
明知這小紙人不簡單,小紙人那朋友更是個煞星,還非要一味往前湊,換著法地折騰。
大概就像是妲己老祖之於殷商,它之於小紙人。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
商之將亡,百妖唱墳,神明落降。
·
掙脫了鐵頭和心心後,李曉宇就去告狀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爺田魁,張口就讓他爺把鐵頭趕走。
田魁虎著臉讓李曉宇把剛剛的話再講一遍,李曉宇立刻囂張地又說了一遍,“爺你把鐵頭趕走,讓鐵頭無家可歸!”
“啪!”田魁二話不說就給了李曉宇一耳刮子,“說得什麼混賬話,有你這麼做哥哥的沒有!誰教你說那些話的!?”
沒等李曉宇反應過來大哭,又被田魁提起來就狠揍起來。
“啊啊啊!”李曉宇哭得嗷嗷的。
心心聽到動靜,還跑回來看了一眼,心中頓覺痛快。
心心突然覺得喜歡打小孩的姥爺也沒那麼討厭了,畢竟他誰都打,一點也不偏心,哦,聽媽媽說小時候隻有小舅田俊不挨打,那小舅田俊將來有了孩子的話,可能姥爺就沒那麼一視同仁了。
李曉宇自覺那是他爺,他媽也常說他是他爺大孫子,和鐵頭這種外孫不同,實際對田魁來說,他一視同仁,從不偏心……畢竟李曉宇也不姓田。
心心還沒看過癮,她大舅媽就聞聲跑來,把人攔下了,要不然心心覺得自己都能看到李曉宇屁股被抽開花了。
打完人的田魁看到藏在角落裡偷窺的外孫女心心,正想問問心心鐵頭怎麼樣,就見對視間外孫女如見虎狼,啊地驚呼一聲後嚇得拔腿就跑。
田魁:……
田魁直到晚上還在想著這事,久久沒有睡著,等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外頭地麵搖晃,似乎發生了地震一般,擔心沒有大人看著的鐵頭和心心,田魁披著衣服跑了出去。
先去隔壁不遠看了眼心心,然後又去村尾的李狗蛋家去看鐵頭。
“什麼!鐵頭今晚沒來過!?”田魁頓時如同晴天霹靂。
·
“該死。”
“真該死!”
康寧恨不得捶爛自己的腦殼,怎麼就會和老老老老祖宗一樣,陷入彆人的劫數之中,難道這就是狐狸精的宿命不成。
上頭的神仙要趁著天時地利之際,接引走這小紙人,卻借了它的手斷他塵緣,將之引到這,現在時機已到,他要給小紙人陪葬了!
小紙人可能功德圓滿,任務已完,被接引升天做回神仙,而它這討厭的狐狸精,卻是要死在彆人的劫中,到時不知道要被打到哪一道輪回地獄中去。
康寧正懊惱著自己的愚蠢,終日算天數看人前世今生,卻眼瞎看不到自己被攪入劫中。
這時,周圍的山石搖晃的更厲害了,狐
狸精康寧馱著還沒睡醒的元溪東奔西跑,一會兒躲過一塊轟隆隆滾落的巨石,一會兒又躲過裂開的一道地縫,在這個位於劫煞中心位置的山中不停奔逃,累得氣喘籲籲。
“醒醒啊!你睡著覺怎麼回家啊,你趕緊醒來我帶你回自己家吧,你爸媽家裡人還在等你呢,不要睡!”狐狸精康寧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呼喚背後的元溪。
元溪嘴巴蠕動,恍惚間好像睜了一下眼睛,卻似醒未醒。
狐狸精康寧見有效果,趕忙再叫:“快醒醒快醒醒,你明天不要上學了嗎!?”
閉目的元溪:……
元溪神速地又睡沉了。
我去。
狐狸精康寧正氣急,驀地它腳下地麵呲溜一滑,沒有及時跳開的狐狸精頓時連撲帶滾,帶著元溪摔倒在地,就在這時,康寧看到上方半個山頭都轟隆隆地向著他們塌了下來。
“哢擦”整座山仿佛都在這股陰煞劫力中,崩解開來。
完了。狐狸精康寧閉上了雙眼。
本來為了避劫,他都趁著那條蛇冬眠把他移了出去,搶占了他家來乾壞事,沒想到小醜反而是它自己!
“嘩啦。”
元溪從康寧背上掉落出去。
正好落在了一片落葉從中,並沒有摔痛。
恍惚間元溪睜開眼,好像看到一道星光落在自己身上。
身體頓時變得有些輕飄。
耳邊隆隆山塌地陷之聲,麵前是星辰天宮幻想。
乾爹的身影,仿佛變成一顆星星在上空指引著自己。
元溪向上伸出了手。
而這時,元溪的上方,滾落的山體整體傾斜而下,眼看就要將他掩埋其中。
殺機者,陰肅之氣,所以傷物也。然無陰不能生陽,非殺無以衛生。
故天之殺機一發,則周而複始,是為一元複始,繼而萬象更新。1
·
似水村附近的地震越發明顯,不少人都被搖晃醒來。
驚呼地看著周圍一座座山似乎都要拔地而起,像是人類一樣走動起來。
腿腳不便的田魁在這種震動中,慌亂地跑遍了元溪玩得好的小朋友家,找了小天,找了壯壯,也找了小石頭,竟然都沒有人見到過鐵頭。
“泥石流了!”
田魁六神無主之時,周圍村人又在驚呼著周圍的天災地難。
田魁又急又氣,慌忙又跑回了李狗蛋家。
“鐵頭不見了!”
“你讓我進去找找,他也許就在你家!”
“真的找不到了!鐵頭不在這能去哪裡?鐵頭,姥爺以後不罵你了,你要是在這裡,你快出來。”
田魁滿心希望元溪隻是鬨彆扭躲在他朋友家,沒有往彆的地方亂跑。
……
田魁在門口呼嚷的聲音,傳到了室內。
睡夢中的李曇,耳邊都是敲鑼打鼓的聲音,仿佛置身在一個熱鬨的祭典上,已經聽不到什麼其他的聲音。
不過鐵頭的名字,還是穿過了這些噪音,進入到李曇的耳朵裡,讓似乎化作瓷像的李曇,突然清醒了一下。
下一刻,李曇的眼睛好像遍布這片土地,看見山川移位,河流翻湧,以及那滾滾落石泥土之下,好像快要被淹沒帶走的人。
那是,元溪。
坐在轎子裡的李曇看著這一幕,還在笑。
笑著笑著,他眼前移動的山川開始靜止,翻湧的河流開始平複,掉落的土石突然凝滯,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李曇驀地“碰”一腳踹了出去。
“嘩啦。”碎裂聲頓時遍布全身,李曇仿佛踹碎了將自己困住的瓷器,從轎子裡踢門而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