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要血洗京都!”
沉浸於老竇逝去的悲傷中的孫毅,聽到周辰這句話,熱血一下子就湧上心頭,對著周辰單膝跪下。
“屬下,誓死追隨少爺。”
“去吧,是時候讓三十六星宿出來了。”
“是。”
孫毅領命,先是讓人來房間替老竇收拾遺容,然後才離開去準備。
周辰離開後,則是前往了府內的祠堂。
安遠伯的祖上並不是什麼大人物,是在周辰的爺爺輩才開始發跡的,到了他父親老伯爺的時候,獲得了伯爵爵位,這才一舉成為京都內的勳將貴族。
周家的祠堂,是從周辰爺爺的父親,也就是曾祖父開始的。
來到祠堂,周辰先是祭拜了一番,然後來到老伯爺的靈位下方,取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他記憶中,老伯爺臨終前,留下來的重要物件,說以後若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麻煩,就打開它,或許能有一點幫助。
周辰知道裡麵是什麼東西,其實這次的事情,就算不用其他任何人,他一個人就能解決。
但是他並不準備那樣做,他要為安遠伯府在這京都,立威!
打開盒子,裡麵是一麵破敗漆黑的戰旗,這是老伯爺當初領兵作戰時的帥旗,已經不完整了,隻能大概看清上麵的周字,上麵還有漆黑的血漬。
“童荃。”
“少爺。”
“將這麵牙旗,立於府門前,讓路過的人都能看到。”
“是,少爺。”
童荃二話沒說,恭敬的從周辰手中接過帥旗,就按照周辰的吩咐去做了。
鑒查院。
在周辰走後,陳萍萍就讓王啟年把安遠伯府這三年來的所有情報分析都找了過來。
內容非常少,前兩年幾乎沒什麼有效的情報,直到一年前周辰悄悄的離開了京都,再然後就是幾個月前,北齊暗探收集‘周辰’情報的事情,這也算是最為有用的情報了。
隻是當他看到前幾天的一件事,臉色頓時變了。
“去把七天前一宗命案的卷宗給我調來,死者是一位姓竇的女子。”
鑒查院的效率極快,陳萍萍需要的東西,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手裡,看完之後,他沉默了許久。
對身後的影子吩咐:“你去一趟安遠伯府,不需要進去,就在外麵,看看安遠伯府有沒有什麼變故。”
影子麵露詫異:“你看的這個命案,跟那位小周大宗師有關?”
陳萍萍沉聲道:“是有關,但關係到底有多大,還要看他是什麼樣的性格,如果……”
他沒有說下去,但心裡已經有了不安。
影子見陳萍萍這麼嚴肅,也沒再多問,迅速的去執行命令了。
過了大概一刻鐘多點,影子回來了。
“安遠伯府正門大開,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門前居然立著一麵損壞的周字旗幟,看起來是戰場上用的牙旗。”
“門前立了牙旗?”
陳萍萍麵露疑惑,也沒明白這是什麼操作。
“讓人去把一處的朱格叫來。”
朱格是鑒查院一處主辦,鑒查院一處負責監察京都百官,是京都最令人生畏的機構。
朱格來了之後,恭敬的行禮:“院長,您找我?”
陳萍萍沒有一句廢話,直接吩咐:“安遠伯府周圍有一處的人盯梢吧,讓他們盯緊了,記住,不要靠近,不要多問,隻要盯著就行,有任何風吹草動,立馬來跟我稟告。”
“安遠伯府?”
朱格先是麵露疑惑,但忽然想起了什麼,一下子變得麵色凝重。
“院長,那位新晉大宗師難道真的就是安遠伯府的公子?”
陳萍萍道:“去吧,按照我說的去做,記住,彆多管閒事,真惹怒了大宗師,我也保不住你。”
從陳萍萍口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朱格頓時變得一臉嚴肅。
“院長,我明白了,現在就去安排。”
朱格走後,陳萍萍看著手中的那份命案卷宗,目光幽冷的低語。
“有種預感,今夜的京都,或許會有大雨。”
安遠伯府,前院內。
周辰就坐在院內,此刻周圍的下人侍女都已經被驅散了,除了周辰之外,就隻有童荃站在他身邊。
而院內此時還站著十幾個全身黑衣,帶著不同麵具的神秘人,他們正是周辰秘密培養訓練的三十六星宿,他們站在院內,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宛若雕像。
除了站在院內的,還有一部分星宿,則是跟著孫毅去辦事了。
周辰麵無表情,靜靜的等待著,不僅僅是等孫毅回來,也是在等‘老人’。
此時,距離他在門口掛上牙旗,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京都這種地方,隻要有心,消息可以傳的飛快。
…………
大劉是京都東城一家車馬行的夥計,專門負責裝貨卸貨,雖然四十多了,但身強體壯,力氣很大,乾起活來,比起那些十歲,正值壯年的男人
,都要高效。
他沒有文化,也不識大字,但就是靠著一把子力氣,就在京都安了家,雖然隻是在北城安家,但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好多了。
此時一批貨物剛剛卸完,到了吃飯的點,一群人聚在一起,雖然隻是簡單的稀粥加餅,但依舊是吃的很香。
“大劉哥,還是你力氣大,這個月工錢肯定又是你最多。”
相熟的夥計,對大劉調侃著,大劉憨憨的一笑:“我就剩這把子力氣了,比不上你們年輕,你們還有更好的機會,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忽然有一人說話聲壓過了其他人。
“剛剛我聽掌櫃的說了件怪事,就是西城那邊的安遠伯爵府,青天白日的,居然在大門前立了一麵血跡斑斑,破損的牙旗,看著怪滲人的。”
“皮四子,你想找死啊,竟然敢議論伯爵府,你想死,彆害了我們。”
安遠伯府在權貴遍布的京都,或許是有些落魄,但再落魄也是貴族,又豈是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能背後議論的。
大劉耳中直接忽略了其他,隻聽到了安遠伯爵府和門前立著牙旗,他猛地放下碗筷,衝到皮四子麵前。
“皮四子,你剛剛說,安遠伯爵府大門前立著牙旗?”
皮四子被大劉急切的樣子嚇了一跳,立即點頭:“是啊,不過不是我看到的,是我偷偷聽到掌櫃說的。”
大劉忽然起身,丟掉了手裡的手套,徑直往外走去。
“大劉哥,你去哪啊?下午還有活呢。”
“不乾了,回家。”
大劉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家裡的妻子正在為兒子和女兒做飯,看到丈夫突然回來,十分驚訝。
“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大劉看著妻子,輕聲道:“翠娘,我……”
翠娘跟大劉在一起十多年,最是了解丈夫,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大劉沉聲道:“剛剛我聽說,安遠伯爵府門口立了牙旗,雖然過去了十多年,但將軍的大恩,我不能不報。”
翠娘一聽,立即明白了原因,她跟大劉曾經都是難民,是安遠伯救了他們,並且讓大劉入了伍,一直跟著安遠伯戰場廝殺,後來從軍隊退下後,更是幫他們在京都安了家。
雖然過了十多年,但這份恩情,他們卻一直都記得。
“我明白了。”
她走進屋,將藏在床底下,用布包裹著的刀拿了出來,兒子和女兒也都是跟了出來。
大劉接過刀,不舍的看著翠娘和自己的一對兒女,兒子才十二歲,女兒更是隻有八歲,他舍不得,但有些事也必須去做。
“翠娘,如果,如果我回不來了,你就帶著孩子們……”
翠娘卻很是果斷的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跟你一起去。”
“翠娘?”
翠娘拉過兒女,很是認真的說:“將軍對你我都有恩,我們能活下來,都是因為將軍,雖然現在將軍不在了,但恩情我們必須要還,我們跟你一起去,我們是一家人,如果你回不來了,我們一家都陪著你。”
大劉感動的眼睛通紅:“可是孩子們還小。”
翠娘道:“他們是小,可如果你不在了,我們更難活,一家人就要在一起,我們當初過得生不如死,現在又怎麼會怕死。”
大劉抱著翠娘。
“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去。”
…………
“快點回去,少爺立起了牙旗,肯定是遭遇了困難,到了我們報答將軍的時候了。”
南城,四個年齡不一的男人急切的往家趕去,他們曾經都是安遠伯的親兵,退下來之後,一起在南城討生活。
突然得知安遠伯府門前立了牙旗,想起當初跟將軍的約定,立旗代表著召集,所以他們就立即回家,準備前往安遠伯府。
張舉回到家,換了身衣服,跟妻子交代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