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就是讓她每個月自覺上繳五十塊錢,鄭明鳳低著頭應道:“我知道。”
“從明日起,你給我去找份正正經經的工作,收斂你的臭脾氣,去培訓班當舞蹈老師也好,去什麼劇組當舞蹈演員也行,隻要是正經工作我都同意。若是再讓我知道你整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還跟那些狐朋狗友見麵玩耍,我就打斷你的腿,關在家裡禁止你外出。老子生意再失敗,欠再多的錢也養得起一個殘廢,你若是覺得我開玩笑,隻是嚇唬你而已,你儘管試試。”
鄭文濤可不是嚇唬她,桌上上好的瓷質煙灰缸就這樣給他砸在水泥地上,濺起一地的碎渣,嚇得看熱鬨的鄰居都變了變臉色。這一家人租到這裡來,他們見鄭文濤的次數很少,他氣質儒雅溫和,沒想到發起脾氣來這麼恐怖,看來是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真的惹毛他了。
鄭明鳳嚇得雙腿都發軟了,像彈棉花似的發抖,她雙眼裡滿是害怕和恐懼,爸爸發脾氣的模樣真的好恐怖,好嚇人。她真的懷疑若是自己不聽話,恐怕真的會打斷自己的腿,若是殘疾了,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她越想越害怕,腫得跟核桃似的眼睛裡蓄滿的淚水又嘩啦啦落了下來,連句道歉和保證都不會說了,一臉驚慌的看著鄭文濤的臉,還單薄的身子都有點發抖。
下班回來的李小琴站在門外,鄭文濤教育女兒的話,她聽到了一半,對於他這做法,她是支持的。她自己也想好好糾正女兒的壞習慣,可她有心無力,加上工作和家裡的家事鬨得她心裡也很煩,一直就這麼拖著,就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李小琴剛要進屋,突然察覺到身後站著人,回頭看去,見是比她高一個多頭的繼子,嚅了嚅嘴巴:“明澤,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鄭明澤目光平淡無奇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比你晚來兩分鐘。”
李小琴有些乾裂的嘴唇抿了抿,這麼說他也聽到了屋裡的話了,正要招呼他進屋時,裡頭鄭明龍已經發現他們了,走出來喊:“媽媽,哥哥,你們回來了。”
房東和鄰居都訕訕的笑著和他們打招呼,剛才熱鬨看得很起勁,都沒發現女主人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帥氣的年輕人。聽這少年喊“哥哥”,原來是家裡的長子,戴著副金絲眼鏡,很像他爸爸,看起來也是個大學生呢。
聽聞鄭明澤也來了,鄭文濤的火氣又消了一大半,主動起身走過去,扯了扯嘴角:“明澤,你不是正在學校辦入職手續嗎?怎麼這時候過來了?”他今年研究生畢業,留校工作,是今年鄭家難得的一件大喜事了。
“已經辦好了,有一個月的假期,八月下旬去報道上班。我來問問你生意上的事情,看有沒有要幫忙的?”鄭明澤對他這父親始終有著一份埋怨,與他相處態度不冷不熱,說話也透著些許疏離。
鄭文濤心裡很欣慰,招呼他進屋,給李小琴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將這些看熱鬨的帶出去,壓低聲音告訴他:“生意上的事都處理好了,原來家裡的房子暫時抵押給銀行,一年內再去弄回來就好。”
“嗯。”鄭明澤聲音依舊很冷淡,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疊嶄新的鈔票,“這一萬塊錢,先拿去周轉下吧。”
這些年鄭文濤每個月都通過鄭家老兩口給了他足夠的生活費,還給他購置了一處一百平的房子,就算家裡生意失敗,寧願抵押自己的房產和售賣廠子,也沒有動給他買的那處房產。這些事鄭明澤都知道,他也清楚爸爸對他是關心的,可是他忘不了他拋棄媽媽的事實。
雖然他媽媽後麵再婚了,與繼父又生育了一兒一女,過得也還算如意,繼父對他也還過得去,可他心裡總是有根刺。小時候對爸爸是有恨的,也超級討厭李小琴和她的一雙兒女,可越長大,心境也寬闊了,慢慢的很多事情也看淡了。說不上原諒他們,就是不太想與他們見麵,就當是眼不見為淨吧。
李小琴送走那些鄰居,將客廳門關好,見到桌上鄭明澤拿出來的那一遝錢,心裡五味雜陳。她深深歎了一口氣,見鄭明鳳還低著頭杵在那裡一動不動,緊皺起眉頭,用胳膊肘推了下她,給她使了個眼色。
鄭明鳳臉上的淚痕還很明顯,嚅了嚅嘴巴,將沒離身的包放在櫃子上,轉身進廚房去倒茶水了。
“明澤,錢你拿回去吧,爸爸這裡也就這兩個月緊張了點,皮革廠效益還行,很快就可以緩過來的。你也二十六了,現在開始工作了,很快就要處對象結婚,到時候少不了要花錢,自己手裡頭有些錢總是好的。”鄭文濤知道他這一萬塊錢還是自己這些年陸陸續續給他的,估計他全部存了起來。
拿出來了就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鄭明澤沒有聽他的,依舊淡淡道:“你先拿著吧,等緩過來了再給我就行,我現在沒什麼要花錢的地方。”
鄭文濤歎了口氣,點頭:“好吧,爸給你寫張欠條。”
鄭明澤本想說“不用寫”,可見他已經拿著桌上現成的紙筆開始寫了,他也就閉上了嘴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