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聞言瞥了一眼,脫口而出:“是缺氮。”
徐海帆:“……”
紀凡:“……”
紀凡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從今早開始就一直怪怪的。
比如現在,他一看葉片邊緣泛黃微微卷曲的模樣,腦中就閃過“缺氮”、“光照不足”、“澆水過多爛根”、“蟲害”等等一大堆短語。
再細瞅旁邊的土壤和莖葉狀況,又立刻排除了其他原因,隻留下一個“缺氮”。
更糟糕的是,他根本無法移開視線,手指蠢蠢欲動,幾乎想立刻就去買來氮肥,救活這一株病歪歪的植物。
“可以確定是缺氮,而且這邊位置也不好,背光,”紀凡皺眉打量了一下天氣,自言自語,“挪個位置再補氮肥,應該就……”
徐海帆不敢置信地望著正專心研究植物病因的人:“說了半天你重點竟然在這棵草?”
“?”紀凡下意識地道,“不是草,是落葉灌木。”
“我他媽竟然還沒有一棵草,哦不,一棵‘落葉灌木’重要?”徐海帆淚奔,哀嚎著把腦袋往桌上重重一砸。
紀凡猛回過神:“啊,抱歉。我……”
他剛打算安慰一下發小,結果沒忍住,又扭頭看了眼那病歪歪的迎春花。徐海帆這下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了,死狗似的攤在桌上。
“不好意思啊海帆,我隻是……”紀凡頓住。他也說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這感覺非常怪異,就好像覺醒了某種奇怪的本能。
——隻要看到不健康的植物,就會下意識地開始分析病因。
“稍微停一停,我給大家說下月考安排。”老許快步走進教室,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他抬眼一掃,“紀凡,把後門關上。”
紀凡走到門邊,正巧趙安捧著水杯走進來。兩人對視片刻,趙安嘴唇囁嚅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
紀凡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繞過她關好門,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劉銘一直在探頭探腦地朝後麵張望,見紀凡回來,趁徐海帆埋頭趴著的功夫,偷偷遞了個小紙條。
紀凡展開一看,字跡大大咧咧,是典型的理科生筆跡,清晰卻不好看。
“之前的事很對不起。”他寫道,“推你是我的主意,她不知道。我本來隻想嚇嚇你,沒想到會害你受傷。你可以再揍我一次出氣,但能不能彆再怪她了?”
紀凡呆了一秒,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上次抄課表的事,一時間啼笑皆非——他跟趙安的矛盾壓根就不是因為那件小事。劉銘一直被趙安耍得團團轉,到頭來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正想著,又遞來了一個紙條。
“她早上跟老師說,要退出物理競賽組。明明就快要考試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紀凡捏著紙條,慢慢將它揉成了團。不遠處,趙安低著頭看書,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講。
退出競賽組?
硬要猜原因,可能是受了排擠吧?但也僅僅是排擠而已,那些人沒有把她推下椅子,更沒有誣陷她考試作弊……
“我不清楚。”紀凡收回思緒,垂眸掩住了複雜的神色,“有事你自己問她。”
劉銘麵露失望,紀凡卻沒有再看他。
他早就不想再摻和她的事了,此番終於說出口,心中反而鬆脫了一些。
趙安最近沒有回家,應該是住在某個老師家裡,學校方麵一直試圖和她父親商談,但似乎也沒什麼成效。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紀凡垂著頭,突然想起傅明淵的話:這樣的情況,誰也幫不了誰,唯有自救。
她唯一的出路,隻有一步步往上爬。不,不止是她,這個班級裡的大部分學生都是這樣。
白天坐在教室裡的時候或許看不出差彆,但所有人背後都藏著秘密。
——努力並非與生俱來的品質,它的產生需要驅動力。這個班級裡的每個人,都在為了不同的目標,拚命往上爬,或是原生家庭,或是貧困,或是隱秘的取向……
紀凡攤開練習冊,腦中卻閃過一張畫麵。相片上,年輕的教授靠在講桌旁,手中執著課本,英俊傲氣,意氣風發。
或許有一天,紀凡握住筆杆的手指緊了緊,或許……他也能站在那個人的身旁。
“……關於考試程序就先說這麼多,”老許總結,“這是咱們高三最後一場校內月考,之後參加的就隻有全市模考了,所以希望大家引起重視,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話音未落,紀凡腦袋裡突然跳出了一行久違的提示。
【叮!觸發隨機任務。】
【任務要求:月考進入前100名。】
【任務獎勵:勤學豆 X 1000】
1000勤學豆!紀凡猛地坐直身子,椅子腿拖過地麵,發出一聲巨響。
周圍學生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卻沒心思去在意,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攢下超過500豆了,距離開啟1000點的商城一直遙遙無期。
係統雖然又坑又貴,但從來不會在商品質量上打馬虎眼。500豆就可以兌換蔥薑蒜生菜等的種子,1000豆欄目一定會有更多的作物。
新鮮蔬菜誰不愛呢?你看,傅明淵嘴上說不要,事實上卻吃得歡快,還漲了超多好感度。
一想到這裡,紀凡竟然開始有些期待考試了。
100名雖然很難,但是……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就算隻是為了看到傅先生吃菜時口嫌體正直的模樣,他也要好好努力呀!
更何況……紀凡感受著加速的心跳,有些驚訝。不知為何,他心裡陡然升起了奇怪的衝動——他想要種植新的作物,這欲望就像剛才治療迎春花那樣強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