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又厚了幾分,引渡舟破水行舟,人影擺渡,舟離碼頭漸行漸遠。
圓臉修士瞪了付長寧一眼,轉身飛向擺渡人處。好奇這引渡舟欲往何方,上前拍了拍擺渡人的肩膀,“我們要去哪裡?”
擺渡人不搭理他。
“我們要去哪兒?我問你話呢,若不是啞巴,就張開嘴說兩句。”圓臉修士年輕氣盛,又在付長寧那兒吃了虧,火氣正大。等不到回答,便去掰擺渡人的肩膀。
擺渡人轉過身,圓臉修士愣了一下,目光逐漸變得呆滯,臉上卻掛著幸福的微笑。後退兩步,腳步乾澀抬起,膝蓋僵硬直直朝水麵走去,“噗通”一聲落下去,沒了身形。
引渡舟上眾人皆驚。
那圓臉修士同門之人當即要下水撈人,付長寧攔住他,“一個人跳下去那麼大的動靜,水卻連點兒漣漪都沒有。這水有古怪,起碼不是碼頭那片湖。”
眾人望向湖麵,還真是。紛紛後退,離那奇怪的水遠些。
同門之人悲極怒極,推開付長寧劍指擺渡人,“我師兄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害他?是不是你用了什麼妖術才使得我師兄跳湖?妖術,一定是妖術!下賤的妖修!”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同門之人漸漸斂了怒容,露出與圓臉修士同樣的幸福微笑。抬步直直地走向湖麵。
“快!快攔住他!”眾人意識到不對,急忙阻攔,卻還是慢了一步。同門之人落入湖麵。
一開始是一個、兩個,接下來是五個、六個,將近半船的人逐漸麵帶幸福的微笑往湖裡跳。明明是下餃子一樣得擁擠,水麵愣是沒一絲漣漪,沒一點兒聲響。
引渡舟上人人自危,擺渡人繼續擺渡。
付長寧沉吟片刻,緩緩合上眸子。叮囑白戲衣,“閉上你的眼睛,不要亂看。尤其不要看擺渡人。”
“此話何意?”
“剛才跳下去的人,都看過擺渡人的臉。我也隻是猜測,沒有佐證。戲衣,你信我。”
白戲衣手在付長寧眼前晃了晃,確認她閉上了。手撐甲板起身,隨便找了一個神色頗為驚恐的尖臉修士,附耳說了幾句話。尖臉修士惱羞成怒,當即向擺渡人走去。
沒一會兒,又一個修士麵帶幸福微笑走進湖麵。
付長寧感到肩處一軟,白戲衣肩並肩靠了上來。
“戲衣,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長寧你好聰明啊。”白戲衣嘻嘻笑道,攬住付長寧的胳膊,腦袋靠了上去,“長寧我信你。我這就把眼睛閉上,長寧不說睜開,我就不看任何人。”
付長寧失笑,“怎麼突然這麼百依百順?”
白戲衣覺得付長寧不會喜歡聽她做的事情,腦子轉了轉,“你聽過這麼一句話嗎,‘不可直視輔事’。”
聽到“輔事”兩個字時,付長寧耳根一紅,極不自在。
所幸白戲衣徑自說話,沒注意到她的失態,“無人之境是輔事的地盤,相信輔事的規則在此亦適用。輔事智謀深不可測,由他主導禮樂殿公選,我們倒大黴了。”
引渡舟在一片通天島邊緣停了下來。
一些人逐漸猜到了情況,或無力阻止,或不想阻止,原本滿當當十分擁擠的甲板上隻餘不到十分之一人數。
經了方才的情況,沒人敢掉以輕心。一到島上,大多數人挑了關係好的組隊,三三兩兩結伴而行。小部分人則獨立行走。
白戲衣當然是選擇跟在付長寧身邊。
沒走幾步,就遇上了陷阱。
陷阱是困咒與幻術相結合,變化多端,極為凶險。
白戲衣一條腿中招,皮肉皺皺巴巴。怎麼運功都沒用。
哭喪著臉,“長寧你不用管我。你走吧。是我沒用,才踩進陷阱裡。”
屁股一沉坐在地上,淒淒慘慘地抹著眼淚。長寧要走她不怪她。
付長寧卸下布包,蹲在白戲衣身前、背對著她,“哭夠了就上來,先離開這裡,我再為你治療。”
“你要背我走?!”白戲衣愣住,眼淚在臉龐上要掉不掉的,驚喜又遲疑,“我可是你的競爭對手,你真的要背我嗎?你的布包那麼重要,它要怎麼辦?”
話語猶豫,動作一點兒不慢,心滿意足趴到付長寧背上。
“競爭對手海了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布包,沒你重要。”
白戲衣耳朵紅了。這不就是在說她比付長寧的性命還重要。
一堆手書應該沒人要,她安頓好白戲衣再來撿就是。付長寧背起白戲衣往前走,右眼閉上,混沌的左眼慢慢睜開。
陷阱好多,閃躲得繞路,好累的。算了,直接拆了吧。
監測這裡的弟子越看越皺眉頭,“輔事。”
長案後的輔事眸子微抬。
僅僅這一瞥,便讓弟子後背汗毛豎立腿腳發軟。
程一敘抓了一把瓜子磕起來,“怎麼?人都讓陷阱弄死了?”斂目微垂瞥了一眼輔事,輕笑道,“知道的說輔事嚴格,不知道的還當輔事妖性未清,有意拔我們人修好苗子。
弟子麵帶冷汗,哪裡敢搭腔。隻想重金求購一雙沒聽過這話的耳朵。好在輔事沒什麼反應。
“不是。陷阱九成被拆了。”事關重大,弟子不敢隱。
輔事眉頭輕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