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狂戀你 甜醋魚 11615 字 2024-04-15

換作以前, 許知喃想象不出有一天林清野會在她麵前展現出這樣的神色。

桀驁和光芒褪去,現在的他是落寞的、孤獨的,像是被拋棄一般。

她狠下心, 承認不再喜歡他的話還沒說出口, 門口忽然一陣喧鬨。

門外四五個穿著高中校服的女生,手指著刺青店的門牌,正笑著說著什麼,看起來馬上就要進來了。

許知喃顧不及其他, 如今關注林清野最多的年齡層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小女生。

萬一她們真認得林清野,還發現他在她店裡, 傳出去她都不知該作何解釋。

許知喃不想以這樣的方式被眾人知曉。

她拉住林清野的手臂。

小姑娘手心有些涼, 沒說話,直接拽著他到工作台旁, 而後將外麵的簾子完全拉起來, 不露一點縫隙。

“你先在這待會兒。”

許知喃說完,看他一眼,掀開簾子出去, 又重新不留絲毫縫隙的合上了。

剛一出去, 那幾個女生就進來了。

穿的是高中校服,許知喃看了眼她們胸口的字樣, 七中的。

這麼算起來還是林清野的同校學妹, 她記得林清野從前也是七中。

“姐姐,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嗎?”其中一個女生問。

“嗯, 有什麼事嗎?”

許知喃戰戰兢兢地朝一旁工作台看了眼,生怕喝多的林清野惹出什麼事來。

好在現在看來倒很安分, 也沒發出任何聲音,安安靜靜的, 像不存在。

“我們來你這店裡當然是來紋身的了。”女生說。

許知喃看了她們一眼:“成年了嗎?”

女生一愣:“有法律規定未成年還不能紋身的嗎?”

“法律是沒有規定,但是我這家店不給未成年做的。”許知喃從剛才的情緒中平複下來,聲音重新放軟了,跟她們解釋,“紋身雖然也屬於藝術範疇,但你們未來找工作會發現很多工作對這個會有限製規定,所以不建議你們這麼小的年紀來紋身,萬一以後後悔會很麻煩。”

聽她說完,女生揚起笑,托著腮靠在桌邊:“巧了,姐姐,我前幾天剛滿18周歲,那總可以了吧?”

許知喃神色不變,問:“有帶身份證嗎?”

“……”女生臉上的笑容一僵,沒辦法了,忍不住吐槽:“你這怎麼比酒吧網吧管的都嚴啊。”

許知喃好脾氣,細聲慢氣道:“這是為了你們好,到時候高考體檢可能也會有影響的,等以後你們再長大點,自己考慮清楚還是想紋的話,可以再來找我。”

聽她這麼說,女孩兒們也發不出絲毫脾氣,隻能走了。

許知喃將門框上的“歡迎光臨”木板翻了個麵,變成“休息中”,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店內燈關了一半,她重新走到工作台旁,拉開簾子想讓林清野離開,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沒躺在工作台上,而是坐在椅子上,頭抵在床麵。

許知喃頓了頓,站在一旁看了他半晌。

少年看上去有幾分憔悴,眼下泛青,臉好像也也瘦了點,輪廓更加分明,狹長的眼尾收攏,顯得越發冷硬又不近人情。

她想起剛才他看著她說的那句――阿喃,你不喜歡我了。

許知喃輕輕舒出口氣:“林清野。”

沒反應。

她輕輕推他一把:“醒醒。”

依舊沒反應。

要叫醒一個喝多的酒鬼比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還困難。

許知喃嘗試了好一會兒,失敗了,薑月給她發來短信問什麼時候回寢室,她回複:馬上。

她剛準備離開,餘光瞥見從林清野褲袋裡露出來的一角藥膏――紫色軟管的,許知喃對這支藥膏很熟悉,之前有遇到過顧客紋身發炎感染的,她就給了對方這種藥膏。

她這兒的櫃子裡應該也還有幾支。

許知喃皺眉,目光落在他後背。

發炎了嗎?

她再看他這個狀態,口袋裡放著消炎藥,卻喝得酩酊大醉,想要不發炎都難。

出於職業道德,林清野是在她這紋的身,許知喃沒法就這麼放著他繼續發炎,萬一到皮膚感染那一步就會很麻煩了。

她走到林清野背後,掙紮了三秒,最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捏著他衣服下擺小心翼翼地卷上去。

紋身處的皮膚泛紅厲害,甚至還起了點小疹子。

在他背部整個流暢漂亮的線條中,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阿喃”兩個字就靜靜躺在起伏的肩胛骨上,黑色字體,線條流暢,在燈光下折射出些微的光。

許知喃打開他兜裡那支藥膏,封口都還在,發炎都這麼嚴重了居然還一次藥膏都沒抹過。

她擰出一點在食指上,在紋身周圍的紅疹上輕輕抹上去。

帶著薄荷味的藥膏味道散開來,涼涼地洇進皮膚裡,碰到傷口會有刺痛感覺,林清野眼睛依舊閉著,肩膀縮了下。

許知喃動作一頓,下意識想要邊吹氣邊抹藥膏,又忍住了。

她用力抿了抿嘴唇,麵不改色地將藥膏抹了厚厚一層。

重新旋上藥膏蓋子,放回到林清野旁邊,許知喃去裡屋洗了個手,出來時看藥膏已經乾了,才將他衣服放下來。

臨走前,許知喃給他寫了張字條,字跡雋秀。

――備用鑰匙放在桌上,你醒了後就走吧。

她將字條壓在藥膏底下,整理好書包,關掉燈走出店。

***

燈被關掉後,店內黑下來。

由於這條街是商業街,總是人聲鼎沸到很晚,依舊能聽到外麵的城市喧囂聲。

林清野便是在這些嘈雜聲中做了一個夢,夢到了那晚酒吧的事。

在他說出不要臉的那句“想不想跟我回去”之後,許知喃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吐了,趴在洗手台前。

林清野看著她,擰起眉,走上前剛想扶她,卻被許知喃揮掉手。

她聲音軟糯,很簡潔:“臟。”

剛才吐時她身上衣物也沾染上些穢物。

林清野收回手,在一旁站了片刻,而後說:“你在這等我會兒。”

她沒回答,又有點想吐,可已經吐不出些什麼來,隻臉漲得通紅。

林清野往外走了沒幾步就停下腳步,想起方才那個搭訕的男人,又走回去,扯了幾張紙巾墊在台階之上,捏著她手臂過來讓她坐下,然後脫掉外套,直接罩在她頭頂,擋住臉。

許知喃一頓,抬手想拉下來,可又怕弄臟他的衣服,手停在半空,聲音從裡麵傳出來:“什麼?”

嗓音含著濃濃的醉意,反倒跟吳儂軟語似的。

林清野不跟她廢話:“等著。”

過了三秒,她似是消化他話中的意思了,抬在半空中的那隻手放下來。

林清野轉身走出衛生間的玄關,隨手將一旁的“正在維修”的指示牌立在門口。

外麵舞台上的表演已經結束,重型音樂震耳欲聾,舞池上男男女女挨得極近,林清野穿過人群大步往前走,直接跨上舞台繞進後台。

“季煙。”他喊了聲。

季煙正跟其他人一塊兒聊天,笑著扭過頭來:“怎麼了隊長?”

“你這有沒有乾淨衣服?”

“有啊。”演出時要穿舞台服,季煙在後台有個行李箱放衣服,“怎麼了?”

“給我一件。”

“我的衣服?”

“嗯,快點。”

看他這幅樣子,季煙不再多問,過去打開行李箱:“你要什麼樣的?”

“裙子。”

季煙扯出來一件,紫色吊帶裙,還帶亮片。

林清野擰眉:“換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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