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輕抬下頜,半分退路都不給她讓,語氣淡漠,平鋪直敘告訴她:“謀逆是死罪,那你準備給他收屍吧。”
裴聞的臉色半點都不好看,冷白的臉像浸入寒水的月。
薑雲歲被氣得腦袋發暈,她沒想到會在裴聞這裡聽見這種話,來的時候,她自以為是裴聞至少會幫她打探一些消息。
“他也是你的師弟。”
“我與他並沒有那麼深厚的同門情誼。就算有,於公於私我都不該包庇一個謀逆的犯人。”
薑雲歲氣不過,“他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是,陳王就算要謀逆,勾結他也沒什麼用處!”
裴聞漫不經心抬起眼眸,“誰說他什麼都沒有,當初他在江南省府的考試就名列前茅,一朝青雲直上,已經是新科探花郎。”
“從龍之功,誰不想要?”
薑雲歲辯不過他的話,怎麼說裴聞都認定了阮洵期是大逆不道的罪人。
她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淚,“你不肯幫我,是不是?”
裴聞望著她通紅的眼睛,內心的暴躁比起方才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方才他心裡還留有一寸善念,現在就是要阮洵期死在牢獄裡。
什麼罪名都無所謂。
宋硯璟沒有弄死了這個人,他就親自動手。
“我說了,你去讓他和你退婚,我保他一命。”
“你若是一定要為他守寡,我也不攔你,但你怕是等不到和他成親的那日了。”
“歲歲,過不了幾日你就會忘了他的。”
就如她長大之後漸漸望了兩人自幼青梅竹馬的感情。
每每總是敬他,畏他。
薑雲歲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她也不喜歡現在這般被逼著做出選擇,要她在阮洵期危難時去牢裡逼他退婚,她做不到。
她舍不得。
明明再過兩個月,她和他就要成親了。
薑雲歲眼睛通紅,“表哥不肯幫我也情有可原,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就是。”
裴聞的臉色仿佛已經不能更冷,一身黑衣襯得他氣勢更是凜凜,他收斂倨傲的眉眼,冷靜中帶著些許可怖的平淡,“你還能想什麼辦法?王爺和王妃都未必能插得了手。”
“去求宋硯璟讓他網開一麵嗎?”
“恕我直言,那樣說不定他死的更快。”
“我不會害你,歲歲,你真的就非他不可嗎?”
薑雲歲靜靜聽完裴聞說的話,她不知道裴聞為什麼這輩子也要這樣,做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這麼霸道的插手她的選擇,用彆人的性命安危來威脅她。
這讓她漸漸覺得危險。
“我不去求他們。”薑雲歲隻是怕阮洵期在牢裡受苦,被那些駭人的刑罰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她不在乎阮洵期是貧是富,是什麼身份。
薑雲歲看著裴聞:“他如果被貶,我就陪他去流放。”
她帶著哭腔,咬了咬牙,緩緩吐字道:“他真的死了,我就去給他殉葬。”
意料之外的回答。
裴聞的眼底如結冰霜,心臟就像被人緊緊攥在掌心裡,驀地一疼,他抬手狠狠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臉,“歲歲,你威脅我?”
薑雲歲有氣無力:“我沒有。”
少女漆黑圓潤的眼珠靜靜望著眼前的男人,她的聲音很輕:“裴聞,我是認真的。”
好吧,她的確是在威脅他。
她好不容易才有重活一世的機會,怎麼會那麼輕易去死。
過了良久。
頭頂忽的落下一聲冷笑。
裴聞擠出幾個冰冷的字眼:“你以為你想給他殉葬就能死的掉嗎?”
“多的是讓你死都死不掉的法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