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裴聞第一次這樣叫她的小名。
她從前聽見總是要羞得麵紅耳赤,不許他叫。
裴聞怎麼可能會聽她的,興起了便還是這樣叫她。
“還要喝水嗎?”
“要。”
裴聞又給她倒了杯冷茶,她這次不要他喂,自己小心翼翼捧著茶杯,一口一口將茶水喝了個乾淨。
裴聞等她喝完了茶,臉上看起來沒那麼紅,連人帶被抱在了懷裡,將她抱下馬車。
後門沒什麼人。
也不會惹人注意。
她藏著臉,一路被裴聞抱回了聽瀾院。
府裡的奴仆便是瞧見了世子抱著郡主回房,也不敢在外頭胡亂嚼舌根,讓主子知道是要被發落的。
奴仆個個垂著眼,裝作什麼都沒瞧見。
皇後用得藥性烈,薑雲歲發作了幾回也沒壓下去。
裴聞命人去叫大夫過來,又冷冷淡淡讓屋子裡的丫鬟都出去。
宜春也不例外。
她心裡擔心,卻也隻能留在門外等。
大夫匆匆忙忙趕來,氣都沒喘過來就被提過去給郡主診脈。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世子,這藥也沒解藥。”
頓了頓,他接著說:“隻能讓郡主自個兒熬過去,亦或是在涼水泡一泡就好得快些。”
裴聞垂眸望著床上的少女,他皺著眉:“她身體不好,泡不了涼水。”
大夫聽了也沒法子。
裴聞用手帕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邊低聲問:“真的沒有解藥嗎?”
大夫苦笑了聲,“除非給郡主找個男人。”
裴聞冷漠掀起唇角,扯起個譏諷的淡笑,嗓音低沉,帶著點了冷冷的殺意:“滾吧。”
大夫被這迎麵而來的殺意嚇了一跳,連滾帶爬離開了屋子。
薑雲歲感覺自己就像發了好幾場高燒,高熱反反複複,她連做夢都是斷斷續續不安寧的。
手腳好像都被人控製住。
她動也動不了。
過了足足半個時辰,薑雲歲才漸漸安靜下來。
她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了,鬢發微濕,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剛從水裡被撈出來。
裴聞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指尖久久停在她的臉頰。
薑雲歲發出夢囈聲,聲音很輕很低,他沒聽清。
裴聞幫她蓋好被子,放下床帳擋住門窗泄進來的天光,他走出去看了眼她身邊伺候的那個丫鬟:“去給郡主換身衣裳。”
宜春低頭:“是。”
裴聞才出聽瀾院就被他的母親叫了過去。
侯夫人聽說他今日是抱著薑雲歲回府的,自然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一問,裴聞倒是不肯說。
宮裡的事情,他不想說就算了。
“裴聞,你老實和我說,你和歲歲到哪一步了?你可彆乾些糊塗事!”
侯夫人也拿不準兒子的心思,這幾年他愈發沉穩,他在想什麼,她這個當娘的都看不穿。
裴聞笑了聲:“母親,我能做什麼?”
侯夫人想了想,他兒子也不是會胡來的人,做事情喜歡做得滴水不漏,凡事要個周全。
侯夫人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你喜歡歲歲,左不過就是這兩年,你也太著急了。”
裴聞皺了皺眉:“我何時說過喜歡她?”
侯夫人都懶得戳穿他那點心思,還未張口,裴聞繼續堵死了母親的話,麵無表情道:“父母之命,不好違抗。”
侯夫人先是一氣,喝了口茶後她笑了笑:“那過些日子,等歲歲的母親回了京,我就同她商議退婚的事情,反正你們還沒正式過明路,這樁婚事就算作罷也沒什麼。我不逼你,你愛娶誰就娶誰。”
裴聞聽完母親說的話一言不發,窗格落進屋內的光正好灑在他精致白皙的臉龐,男生女相,芝蘭玉樹,有幾分挪不開眼的清冷漂亮。
他的臉色極其的冷淡,眉眼亦是清清冷冷,過了許久,他也不開腔。
侯夫人瞥了眼他的臉色,不知道他非要嘴硬些什麼,笑了聲,她說:“我覺著歲歲也是喜歡你的,她四五歲的時候就愛攥著你的袖口跟著你到處跑,你那時不也緊抱著她不放嗎?走哪兒都要帶上她,怎麼你長大反倒不愛理人了。”
說起來裴聞小時候也很冰雪可愛,少年時更是如皎潔疏離的玉,清豔好看。
他小時候,冬日裡抱著薑雲歲出門之前,還會細心幫她戴好兜帽,認認真真把她的大半張臉藏起來,才肯將人抱出門。
裴聞死不承認:“母親,我不記得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