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也能忍得住,明明見了她心臟疼得不舒服了還是舍不得將眼睛從她身上移開,仿佛再也不想失去這個人。
裴聞都懷疑,薑雲歲是不是在他身上下蠱了。
她心思多,為了嫁給他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裴聞寫不下去字了,滿腦子都是薑雲歲。
她那張漂亮勾人的臉蛋,纖柔嬌媚的身段,她的一顰一笑,甚至是蹙眉,都叫他惦念在心頭。
還有她同宋硯璟並肩站在廊下的畫麵,男才女貌,甚是般配。
薑雲歲還將宋硯璟當成了個剛正不阿的好人,殊不知禦史台的冤案十樁有九樁都是經由他手,宋硯璟最瞧不上也是皇家之人。
宋硯璟的祖父,當年就是死在屠城裡的。
宋家的人自認憎惡那時一昧講和、舍城賠款的無能皇室。
想著這些事,裴聞將婚書放了回去,冷著臉叫來門外的周述:“派幾個人,暗地裡看著郡主,若有異動,隨時向我稟告。”
周述依言照做:“是。”
*
薑雲歲回屋就先喝了碗薑茶,驅驅寒氣。
她解開身上的鬥篷,屋子裡還燒著地龍,即便是倒春寒的天氣也不太冷,她坐在鏡子前,看清楚了下巴上的掐痕,心頭惱怒。
裴聞下手可真重,短短片刻,就掐紅了她的皮膚。
宜春瞧見郡主臉上的痕跡,低呼了一聲:“郡主,這是怎麼弄得?”
薑雲歲叫她拿來香膏,在紅痕處抹了點香膏看著似乎好上了一些,她扯了謊:“我不小心碰到了柱子。”
宜春並未懷疑,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郡主,您早上出門之後,岑家的嫡小姐讓人給您送了帖子。”
“岑瀾?”
“是。”
“我知道了。”
岑瀾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喜歡裴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岑瀾的父兄在朝中勢力不小,正二品的大官,他的兄長如今在監察院裡辦事。
她和岑瀾原本關係還不錯。
她以為岑瀾也是真心將她當做姐妹,其實岑瀾待她好,不過是為了更方便接近裴聞。
當年,岑瀾經常在她耳邊說裴聞的壞話,有意無意將他形容成萬分不通情達理的蠻橫之人。
野心勃勃,遲早要篡位。
這也漸漸使得她愈發討厭裴聞這個表裡不一的冷麵閻羅。
薑雲歲那時快要和裴聞定親了。
郡王府同淮安侯府私底下已經在商量著婚事,岑瀾請她去踏青賞花,她卻不小心被人推進了湖裡。
連推她的人都沒看清,一頭栽進湖水中。
那池湖水,好似幽靜的深淵。
她在湖裡掙紮許久,逐漸沒有了力氣,身體緩慢沉了下去,以為快要命喪黃泉時,卻被一個男人救了出來。
可惜那個男人並不是裴聞。
而是恰好經過的宋硯璟。
兩人渾身都濕透了,潮濕的布料貼著身軀,曲線都瞧得清清楚楚。
岑瀾恰好這個時候帶著人急匆匆找了過來,眾目睽睽,場麵實在難堪。
她名聲儘毀。
風言風語傳得難聽極了。
雖說後來裴聞還是寫了婚書,上門提親。
但薑雲歲已經不想嫁給他,就叫父親主動退了婚,因此才被裴聞記恨上。
皇叔因為此事,特意將她父親調去了前線。
幾個月後父親戰死沙場,屍首不全。
母親一病不起,不到半年也跟著去了。
這輩子,薑雲歲不會再信岑瀾說的一個字。
她想了想,片刻後吩咐道:“宜春,你去回了岑府,說我這幾日要在家中養病,無暇赴她的春宴。”
“奴婢這就去辦。”
既然岑瀾喜歡裴聞。
那就成全她好了。
窗外的雨勢逐漸和緩,薑雲歲支起木窗,往外看了兩眼,雨過天霽,霧色蒙蒙。
她忽的想起下午在馬車裡做的那個夢,亦真亦假,分不清虛實。
薑雲歲覺得裴聞或許早就盼著她死了。
他已經報複夠了她。
膩也該膩了。
又怎麼會像夢裡那般,破碎得好似遭遇了天大傷心難過的事情。
薑雲歲從來沒有在裴聞的臉上看見過,那樣悲傷哀戚的痛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