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清接替蘇盈後,筆仙一下子老實了許多,筆杆不再瘋狂顫抖,而是乖乖地待在原處。
他問周緲:“哥,你有什麼想問的問題嗎?”
周緲倒是很想問筆仙,知不知道失蹤案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以及究竟是如何作案的。
但身邊還有神聖會的人在,這樣做實在過於冒險。
他最終選擇了一個很保險的問題。
“筆仙筆仙,我想知道高三今天月考數學卷最後一題的答案。”
筆尖向周緲的右下方移動,最後在某個數字上畫了個圈。
“太神了!我去問了老師,答案真是這個!”
“啊?那我豈不是做錯了?”
膽小的學生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愛看熱鬨的,好奇地把腦袋湊上來。
“輪到我了。”
賀蘭清想了想,冷不丁地問:“筆仙,你是怎麼死的?”
他的話音剛落,筆尖便在紙頁上用力劃過,發出“茲啦啦”的刺耳雜音。筆仙再次變得不安分起來,連教室內的溫度都驟然降下幾l分,讓人渾身發涼。
這下連神聖會的人都慌了神,斥道:“賀蘭清,你活膩了嗎?!不能這樣問!”
如果隻是遊戲過程中不小心把筆掉下來,筆仙最多就纏上玩遊戲的倒黴蛋。可要是問出這種禁忌類的問題,惹得筆仙生氣了,在場所有人都得遭殃。
“彆怕,自然現象而已。”
賀蘭清根本不理他們,隻是對擔憂地望著自己的周緲展顏一笑。
下一秒,賀蘭清將已經快要移出白紙的筆杆猛地扯回來,另一隻手無情地在筆帽上拍了一下,力度之大差點沒把筆給直接震折。
在他的威脅下,作惡的黑筆遇到了比自己更不講道理的人類,老實巴交地停住了。
周緲:“……”
難不成賀蘭清說的是真的,鬼怪都懼怕他的命格,所以不敢在賀蘭清麵前囂張?
“你你你!”
神聖會的人瞋目結舌,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你怎麼敢這樣對筆仙?!”
賀蘭清把他們的話全當耳邊風,左手抵著下巴,興趣盎然地說:“剛才的問題作廢,我重新問一個。”
“筆仙,你覺得會長喜歡我嗎?”
他好像怕筆仙不知道自己口中的會長是誰,還特意加了限定詞:“H市雲瑛學院學生會高三年級會長。”
就差指名道姓了。
他的話仿佛丟下了一個炸彈,“嘭”地一聲在教室裡炸開,全場震驚地看向桌前的兩個人。
所有人切換至吃瓜狀態,連恐怖的筆仙都沒那麼可怕了。
周緲驚訝地抬起頭,賀蘭清的眉目妖冶得像隻妖精,鵝黃色的燈光給他的眼神增添了一分暖意。
他專注地凝望著周緲,那個問題既是在問筆仙,也是在問他麵前的少年。
筆尖在是和否之間徘徊著
,始終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樣啊……我明白了。”
賀蘭清無奈地歎了口氣,嘴角的微笑變得落寞:“補充一個問題,我喜歡周緲嗎?”
雖是破例,但筆仙還是本分地完成了工作。
這次的筆尖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在“是”上畫了個大大的圈。
賀蘭清微微一笑,認真地對周緲說道:“哥,我喜歡你。”
周圍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沒一個人敢說話,教室裡鴉雀無聲,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我沒有其他想問的問題了。”
周緲深呼吸一口氣,好不容易將狂跳的心臟平複下來,可還是下意識地躲避賀蘭清狂熱的眼神。
“筆仙,今天要不就問到這裡?”
周緲忐忑地看向手裡的筆杆,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筆仙遊戲最難的不是開始,而是結束。
要是筆仙在結束時還不願意走,那可就不妙了。
他們的運氣還算不錯,筆杆的顫動緩緩平靜下來,這代表筆仙願意離開。
“哥。”
賀蘭清的手插進周緲的指縫間,將周緲攥地緊緊地,執著地想要他給出一個答複。
周緲小聲地道:“彆這樣,回去再說。”
那隻手漸漸鬆開了。
“讓我們恭喜這對玩家成功完成挑戰,今天的試膽就到這裡!”
在一片掌聲中,主持人笑道:“對了,我們下次的活動是在水下進行,大家彆忘了穿泳衣過來哦。”
蘇盈緊緊望著周緲離開的背影,她的腳動了動,可最終還是沒能追上他。
一個金燦燦的圓形物體拋過來,蘇盈忙不迭地接住。
賀蘭景表情輕蔑地對她說道:“膽小鬼,這是施舍給你的。”
蘇盈用力咬著嘴唇,拚命壓抑著眼眶裡的淚水。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沒注意到,那根靜靜躺在桌子上的筆,似乎以極其輕微的弧度顫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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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緲扯了扯賀蘭清的衣袖:“你有沒有發現,今天雲曜不在。”
“嗯?”
賀蘭清回過神,不確定地說道:“也許……因為今天是禮神日吧。”
周緲疑惑地問道:“禮神日?禮什麼神?”
賀蘭清也有些驚訝:“哥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