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成為族長。”
他拒絕,邊子遮不可能成為族長,他終歸是要回到常世,他們不屬於這裡。
“做不到就滾回北漠去。”
沈杳語氣雖不善,臉上卻沒有慍色。
“我不回去。”他死死抿著嘴唇,說出自己的建議,“孟粟可以收為己用,鳴雁、大澤、碧靈海……隻要是人族部落都可以合縱屠神,我會去遊說爭取民心,你無需擔下所有。”
“我願為你的謀士,替你招攬天下英才。”
輔助你成為這天地的王。
這是當年邊峘不敢輕易承諾那秧的話,也是邊子遮此刻的真實想法,他得有留在她身邊的價值。
他害怕再次被排除在外。
他願意與她一同在這亂世浮沉,不畏生死,不畏將來。
當年他退縮了,他們輸給了啟旻祀,他絕不允許這樣的敗局再次發生。
“不需要。那秧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贏家,何必去與人皇爭天下。”沈杳覺得跟他溝通有障礙,越過他去找南念。
卻被他攥著手腕,沈杳先是瞪大眼睛瞅了一眼他那隻發抖的手,又擰起眉頭,最後斷定姓邊的就是有病,“鬆手。”
邊子遮固執地拽著她。
“你要是生氣就揍我。”
沈杳長那麼大就沒聽過這麼賤的要求,掙開手腕拎起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
那一拳實實在在打在他的鼻梁骨上,衝擊力把他撂倒在地。
屏風後的動靜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南念裝作沒聽見,繼續發掘有價值的線索。
孟粟捂著胸口劇烈地咯血,朝歲扯下一截袖子給他擦嘴角。
本來就不隔音,孟粟隻聽到“超度”兩個字就眼冒金星,氣血上湧。
朝歲一臉擔憂地拍拍他的背,又聽到那兩人說話。
“滿意了嗎?”
沈杳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看廢物。
邊子遮坐起身來,鼻腔一股血腥味,忽然笑起來:“滿意。”
沈杳暗罵一句:“有病。”
她沒怎麼用力,要是真生氣,邊子遮早就一命嗚呼了。
這說明沈杳心軟了,對他還是有幾分不忍。
一向秉承著品行端正的邊副將終於不要臉了,抓住她的一點破綻就得寸進尺。
“你以後要是瞧我不爽,大可揍我出氣,我絕不還手,你要是覺得揍我太累,我揍我自己。隻要你能出氣,要我怎樣都行?”
他是跟啟旻祀打架打得連腦子都丟了嗎?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說這種話。
他腦子裡就不能想想正事?以前天天與她講大道理的那個人是死了嗎?
“你是不是覺得啟旻祀死透了?萬事大吉?可以鬆一口氣,逮到機會一刻也等不了,就回懟我你心裡的不滿?”
他的神情有點恍惚,先前被克製住的情緒再次席卷而來。
心臟像被針紮了一樣。
“邊照你算老幾?我沈杳還搭理就是給足你麵子了,彆給臉不要臉,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記不記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