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沒好好過完前半生,卻得到了世間最好的真心。
無關風月,無關情意,隻關這片刻的溫暖。
沈杳與他比起來身形單薄,卻能撐起一片天,那一刻起他不再逃避。
總有一天他要堂堂正正與她站在一起,追上她的步伐。
夜風似乎也沒那麼透心涼,沈杳把他放倒在自己的床榻上,隨意地替他蓋上被褥。
自己爬上床的另一側,末了還出氣般踹了他一腳,惡意滿滿道:“我長那麼大就沒跟人共享枕席過,要是半夜三更把你踹死了,不能怪我。”
說完麻溜貼著床邊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睡得真快。”邊照心念道。
他側過身睜開眼睛,瞅著她寧靜的睡容,心裡被填得滿滿當當。
眼神溫柔得要化了。
天邊露出魚肚白,早起的鳥雀一跳一跳地站在窗欞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沈杳才睡眼迷蒙地翻了一個身,一整晚保持一個姿勢睡覺,腰板都要撐得比僵屍還直了。
身上不知何時蓋上被褥,她坐起身來揉了揉後頸,抬起腦袋長舒一口氣。
最後視線落在床的另一側,什麼也沒有,就連床鋪上的褶皺都被壓得平整。
沈杳突發奇想,一直被啟旻祀牽著鼻子走,不如把邊子遮當作誘餌,把他釣出來。
反正他們在魘中境也死不了,頂多精神力受損,要是邊子遮真因計策而死,大不了用她的血與修為救他一命。
她認為這於邊照很劃算,並沒有給邊照選擇的機會。
一意孤行的下場就是試煉功虧一簣,啟旻祀逃了,她寒了他的心,還大言不慚地瞧不上他。
人終歸是要為自己的卑劣付出代價的。
如今身處牢獄的二個人相顧無言,一個仰視,一個俯視。
明明最缺德的人才應心懷歉意,偏偏最先動情的人在這場無聲交鋒中潰不成軍。
“沈杳,我們……”當真有緣無分嗎?
未曾說出口的話,也被人無情的打斷。
“兩位敘舊也該到時候了,公子渥丹有請兩位到大殿一議。”
負責傳話的大巫早已守在屏障外等候多時,眼瞅著要到巳時,他想著裡麵兩位什麼話也該說完了,便出言提醒。
公子渥丹早在邊子遮進言獻策時,就發覺他言行舉止與青檀夫人身邊的高人相似。
口語與生活習慣倒像是出自一個地方。
果不其然讓二人相見,公子渥丹更加印證了他們就是一夥的。
一個醫術妙手回春,一個巧思空前絕後。
公子渥丹一籌莫展之際,竟然一連獲得兩位人才。
地利人和,再補一個天時,大業何愁。
他誠心招攬英才,過往恩怨一筆勾銷,今時不同往日,他對邊峘也是另眼相看。
不過這些想法不曾為外人道也。
子青檀主動求見他時,也在公子渥丹意料之中,隻可惜子青檀,並非等閒之輩,所求並非為那位侍者求情。
“青檀自薦奔赴戰場,還望公子成全。”
子青檀白衣素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