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秧:“這什麼東西?”
就在朝歲準備解釋時,她突然像隻受驚的兔子,借著火把光亮竄進那秧的影子裡。
“大人,睡了嗎?”
是邊峘。
那秧低頭瞅著自己的影子,把命石收到懷裡,理了理衣襟,在桌案後坐下。
她清了清嗓子,“有事?”
邊峘立在簾子外,那秧可以瞥見他的人影。
“我聽聞碧靈海有消息了。”
他的聲音略帶一點遲疑,邊峘在揣測那秧的情緒,他眼底陰沉。
那秧往自己的影子上加了一道法訣,朝歲躲在影子裡,拚命搖頭,渾身顫抖,她很害怕邊峘。
為什麼?照理說,這麼大的孩子不應該參與到碧靈海的內鬥裡。
那秧來不及細想,邊峘就弓身掀開簾子,頓了頓,待她朝自己望了一眼,才放心大膽的進入。
那秧還未開口,他就掀起袍子,單膝跪在她麵前,把備好的請罪書高舉過頭頂。
“峘知自己是戴罪之身,承蒙大人厚愛才有今日,峘感激涕零,憶起昔日尚未將情報全盤托出,還請大人降罰。”
“呈上來。”那秧向他勾手,邊峘起身一直低著頭,把請罪書交給她。
那秧接過後粗略撇過幾眼,點了點頭,有所保留乃是人之常情,隻是這朝歲才剛來,邊峘就急不可耐地來請罪。
還是知情不報這等無關痛癢的小事。
他的態度讓那秧起了疑心,邊峘用餘光瞥視她的影子,呼吸有點不穩。
朝歲。
那秧下意識用外袍遮掩了自己的影子,微微抬頭直視他,語氣不善:“規矩還要我教你嗎?遞完文書就退三尺。”
“卑職知錯。”他後撤幾步站定,宛如屹立山水之間鬆柏。
那秧:“既然你要請罪,自己去領板子,打多少下自己看著辦,下去。”
“諾。”
邊峘走之前,側身的刹那冷冷地瞪了一眼桌腳。
嚇得朝歲拽緊那秧的衣擺。
待他離去許久,朝歲才從影子裡滾了出來。
她的耳墜勾在了鬢發上,那秧伸手幫她理順,硨磲珠子在那秧指尖透出螢光。
朝歲縮了縮脖子,手忙腳亂地比劃:“大人,你不能信他。他他他……”
那秧微微蹙起眉頭,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理由。”
“他是災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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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杳自然不知道那秧與邊峘的那些過往,在她看來與邊子遮的相遇,就是瞎貓撞見死耗子。
倒是省得跟他浪費口舌,邊子遮既知她是何身份,二人同是溯陽百姓,家國觀念統一,那麼就無需多言。
邊子遮順順利利成為她的副將,沈杳並非缺心眼,她想過要是姓邊敢叛變,離得近好刀人。
當然這不能讓姓邊的知道,影響內部團結。
北熊第一個反對,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怎麼能放在身邊,簡直是養虎為患。
“你打得過他?知道得有他多?你懂軍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