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我心匪石(2 / 2)

常年與妖魔鬼怪廝殺,細看那雙手上滿是暗淡的疤痕,他很想問問她是何時受的傷?受傷的時候會不會害怕?會不會感到一個人很孤獨?

“恕難從命。”他說完這句話就被她拽住領口,長刀深陷雪窩裡,天地一片白皚皚,兩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沈杳沒來由的覺得憤怒:“你有什麼覺得委屈的?我都沒覺得委屈,你憑什麼覺得委屈?哭喪著一張臉給誰看。我再問你一遍,說不說?”

雪花落在她的發間,眉目在邊子遮記憶越發清晰。

那年邊子遮從瀧家回來就被任命為岑將軍的副將,趙軼說他年紀太小擔不起重任與舅父發生激烈地爭吵,他立於將軍帳外候命,也是下起一場無來由的大雪。

他拍了拍肩甲上的積雪,一直垂著頭聽著他們的爭吵。

“少主才多大,他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念書,參加科考遠離這裡的紛爭。岑將軍,遠的不說他可是你親妹妹唯一的骨血,您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去鬼域送死嗎?”

“你以為我想讓他來趟這渾水嗎?聖命難為,他不去誰去。我問你龍騎除了邊家人誰能打開鬼域的封印?”

“既然您保護不了他,您當初為何還要把少主留下來?讓他跟著二爺去夜岩,也比在這賭陛下對邊家的仁慈好。”

“你以為你家二爺是個什麼好東西?我妹妹怎麼沒的,他脫不了乾係。阿照過去能有什麼好結果?夜岩那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要阿照學那些夜岩三六九等那套糟踐人的玩意,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封建餘孽?邊家世代守護北漠的諾言,他說不背就能不背嗎?就算陛下不說,那天道會饒了邊家嗎?他能躲到哪裡去。”

“......”

帳子裡沉默許久,隻能聽到兩個大男人的罵天罵地,就差沒指名道姓把人皇族譜罵個遍。

邊子遮其實心裡挺感激上蒼的,給過疼愛他的父母親人,也讓他結識一幫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兄弟姊妹,還讓他見過世間最美好的存在,他已經夠知足了。

他起身支開帳簾,走了進去單膝跪在兩鬢斑白的岑將軍麵前,向一旁副將裝扮的長兄點了點頭,趙軼明白他的意思,滿臉沉痛之色,忍無可忍摔了頭盔,解開龍騎軍甲丟地上,頭也不回地出了軍帳。

“這龍騎軍我不做也罷。”

岑將軍沒有挽留,背對著他手撐在沙盤上,看著鬼域堪輿圖:“你進來作甚,滾出去。”

邊子遮的話出自肺腑:“在下自願前往鬼域深處拔除陣眼還溯陽天下太平。”

他已經不是那個半夜驚醒找不到父母就隻會哭泣的十歲孩童,他長高了也長成了如同舅父一樣,不需要生活在彆人羽翼下真正頂天立地溯陽男兒。

岑將軍在聽到他這句話,年過五旬的男人眼眶裡湧出熱淚,他十五歲從軍征在邊境各地征戰沙場幾十年,功成名就為的就是給家人好好活下去,讓家裡人不必受他所經曆的風霜。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人到中年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大半輩子下來連唯一的子輩都保不住。

翌日清晨,邊子遮的任命文書下來,龍騎軍少了往日的朝氣,多少對朝廷心懷不滿,又都自責沒有那個能力幫襯自家兄弟。

趙軼上前摟住他拍了拍邊子遮的背,很快就放手目送他的離去,林禺手裡攥緊他的那封留書。

信上除了感激林家多年來的幫扶,還特意叮囑林禺,如果他六個月未歸就拿他的衣冠發喪,葬在他的父母身邊。

邊子遮一個人打開封印走向了一條未知的道路。

他到了最深處,來到父母身亡之處,在那裡聽著亡靈吟唱的挽歌去到了千年前的北漠,去到了一切的起點。

碧靈海上漂泊著竹筏,撐船的漁翁見他蘇醒,拍了拍他的臉頰,喚他:“邊峘。”

他起先還以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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