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子遮!”遠處傳來林二的呼喚聲。
馬蹄聲落,隻見林二抬著擔架,帶領著伊圖朵趕來。
對了,伊圖朵因為人小好帶,成了馬幫行走藥包。
“沈!杳!”
聽到伊圖朵的怒吼,沈杳這腦袋瓜子更疼了,躺地上翻了個身,長籲短歎,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
林二一時摸不著頭腦,沈姑娘是怎麼跑到這來的?用飛嗎?可這隔著北漠城可有好幾十裡路呐。
“你們先帶她回去看看,彆又出什麼岔子,到處訛人。”他抹了一把臉,頷首低眉,拾起外衫收起短刀,若無其事地走開。
等到他巡邏完回到城中,就見沈杳頭上綁了圈繃帶,正蹲在鱗潛齋堵他。
“幫個小忙,就不拉你做墊背。”她的語氣像極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臭流氓。
邊子遮自是理虧,認栽道:“殺人越貨不乾。”
“我要你殺人作甚?我不會自己動手啊。走走走,進去說。”
來到偏廳,桂樹折枝,一地白花。假山布景高雅,曲水流觴。
身處其間,仿佛誤入仙境,可邊照滿身塵土,有些格格不入。
沈杳匆忙從隔間拖出草席,抖開鋪地,十幾張圖紙呈現在他麵前。
金屬材質管型器械,零件圖示,用料分析,組裝流程,一應俱全。
構圖嚴謹,機工術語。
工部才有的玩意,怎會在她手上?
忙完這些,似是扯到了傷口,沈杳手指觸碰頭上的繃帶,擾得他心慌,出言提醒:“彆總是弄傷口,小心炎症。”
“你在關心我?”
“咳咳”,見他瞪大眼睛,沈杳自討沒趣,說起正事,“這玩意你未脫軍籍前,應該有所耳聞。火銃,還沒用到軍隊,我見過一兩次圖紙,這些是我憑借記憶畫出來的。給個準話能做嗎?”
“你不是造假一流?做這個不是易如反掌?”邊照剛巡邊回來,身心疲憊坐到椅子上,沒工夫搭理這一地“罪證”。
私竊機要圖紙,製造軍用器械,是同謀反。沈杳真的是在作死的路上漸行漸遠。
姓沈的缺心眼,沒聽出他話中的譏諷,接話道:“術業有專攻,我隻會刻章。這樣吧,做好後圖紙歸你。火銃我要一把就足夠,這筆買賣很劃算。”
這算自首嗎?年輕人此刻也摸不準她的想法。
“好。但我得知道你是從那看到的圖紙。”
“工部衙門的千機鎖挺好開的。”
“……”
法外狂徒沈杳再一次刷新了邊子遮的認知。
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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