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坐在前麵的付老先生忽然清了清嗓子,大聲道,“都坐好!彆分心!開始畫吧!”
容容抬起眼,眼眶裡剛剛溢滿的淚水又收了回去。她把畫具一一擺好,然後把畫箱收進空間,執筆、舔墨,開始在紙上畫起來。
容容用心回憶著剛才看到的竹子和老先生展示的畫,想著如何落筆,如何行筆。腦子裡被畫畫這件事占滿,就沒有空再去想其他事了。
過了一會兒,一張小竹子畫好。容容同其他孩子一樣,把畫拿給坐在前麵的付老先生看。
老先生麵前已經放了好幾張畫。
容容的畫放上來,老先生抬眼看了看,並未說話。
容容沒得到先生的點頭,也不好自己回座位,於是就站在他身旁,低頭看自己的畫,也看彆人的畫。
看來看去,相較之下,容容覺得,自己畫得還算不錯,墨色清晰,葉子的形狀也比較準確,畫得挺像竹子的。
付老先生發現她沒走,站在自己身旁看畫,忽然問,“你覺得自己畫得怎麼樣?”
容容想了片刻,道,“還行吧,我覺得我比他們畫得像。”
“嗬嗬,還挺自信!”付老先生笑道。
容容不解地看看老先生,隻聽他又道,“畫作的神韻比形象更加重要。”
他指著容容的畫道,“從你畫的東西,可以看出來你心中的不確定和猶豫。還有,這畫上的竹子就像被霜打了一樣,沒什麼精神。”“但是,你看這個,”他指向麵前的另一張畫,“這幾片葉子乾脆利索,讓這枝竹子顯得很有生機,甚至有股要穿透紙麵衝出來的旺盛的生命力。可見他畫的時候內心堅定無比,很有力量感。你再看這根竹竿,”他又指向旁邊的另一幅畫,“這個竹竿挺直,十分有精神,可見畫的時候心無旁騖。我都能感受到他運筆時的速度。”
容容的目光在幾張畫之間徘徊穿梭,心中略有所感,卻嘴硬道,“我覺得他們不過是一通亂塗罷了!”
“哈哈哈!”付老先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率性而為,才是畫畫的真諦啊……”
他話風一轉,又道,“你倒是可以學學他們,放開手腳,儘力一畫。”說著,看了一眼容容。
容容沒再反駁,反而點了點頭,回了座位。
重新鋪好紙,重新舔墨,
容容擎著筆,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時,她目光沉靜。挽起袖擺,筆鋒落下,頓、挫、拖、拽,用筆比剛才堅定流暢了許多。
容容專注地畫著,沒有看到前麵的老先生也在看著她,微微點頭。
散了學,容容收拾好東西,跟老先生道彆之後,就跑出了學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