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正趕上一場秋雨。慧娘惦著家裡的容容,本就疲累的身體,加上神思恍忽,忘了吃東西,也忘了穿蓑衣,就這樣淋了一路的雨,又冷又餓地趕了回來,後麵的事情他們就都知道了。
劉氏夫婦聽了她的講述,好一陣唏噓感歎。
劉修文詢問慧娘,雲伯陽最後去做了什麼。
慧娘搖了搖頭,緩緩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她看了一眼容容,繼續道,“容容,若我以後**,你記得也要把我葬在那座山崖下,埋在你爹身邊。”
“呸呸呸!”劉氏啐道,“彆說那些不吉利的話!”
慧娘抿了抿唇,垂下眼眸,看著地麵發呆。
劉修文見慧娘神色黯然,歎了口氣道,“要不你們娘倆搬回家裡住吧?你一個人帶著容容太辛苦了。”
慧娘搖了搖頭,“我還能撐得住。等哪天撐不下去了,再搬回來吧!”
歇息了一日,次日一早,慧娘便帶著容容回了她們的小院。
日子仿佛還跟以前一樣,容容每日去蒙學堂上學,慧娘則去花布坊做活。
但日子仿佛又跟以前不一樣了。每日清晨,換成了娘親送她去蒙學堂。散學後,容容也不再直接回家,而是和小安一起去花布坊,等娘親做完活,母女倆再一起回家。回到家,小院裡空空蕩蕩,消失的不僅僅是一個人,還有整個家的溫暖與歡樂。娘親每日裡穿著極為素淨,容容也是,發髻更是保持著爹爹之前給她梳的男孩子樣式,沒有變過。容容想用這種方式挽留點什麼,再記住點什麼。
關於爹爹臨走前交給小咕嚕保管的東西,容容不想問,也不願問。想起來那日的點滴,她都覺得心在撕扯著疼,能不想,都似乎是一種解脫,可以儘量讓自己少一點難過。
這段日子很難熬,容容知道娘親其實是大病了一場的。但她隻對付著吃了兩副藥,便依舊堅持著去花布坊做活了。隻是卻落下了一個咳嗽的毛病,跟之前某人一樣。
時間並沒有讓容容傷心太久。
秋收過後,平三鎮的水渠終於開挖了。楊大人很重視這次工程,前幾個月一直派人勘查地形,畫地圖。
水渠開挖那日,鎮上的很多人都跑去看熱鬨。容容被外公拉去時,看到楊大人、舅舅劉明謹、鎮長、學堂的山長和叢禮學長他們都在。
一陣喧鬨的鞭炮聲過後,水渠正式開挖。
容容跟著大夥兒一起,也看到了水
渠的圖紙。計劃中的水渠,從潤青山腳下的小河引出來,穿過鎮外的大部分農田,繞鎮一周,再彙入下遊的河水裡。對於位置比較偏遠的農田,又從主水渠裡延伸出好幾條支渠,以保證灌溉。
原本容容以為,經過前幾個月的勘查,挖渠會很順利。可是,還沒挖兩天,他們就遇到了問題,不得不停下來。
鎮長趁午飯時,派人來蒙學堂找容容。容容正在吃午飯,才扒了兩口,就被人拉到了挖渠的地裡。
原來,他們挖著挖著,被一塊巨石擋住了去路。這塊石頭因為深埋地下,前期勘查的時候並沒有看出來它特彆大,十幾個人都撬不動。巨石旁邊那塊田地的主人又很執拗,說什麼也不讓他們占用農田,讓水渠繞過去。所以挖渠的人們便被難住了,無法繼續。鎮長隻好派人去找容容,看看她有沒有什麼仙家手段,能把這塊巨石移走。
容容來到近前,這塊石頭在地上隻露出了手掌大小的一塊,但是下到溝底,就會發現它足有兩丈高。她在心裡歎道,這塊石頭還真是深藏不露,把水渠堵得嚴嚴實實的。而且,從石頭被挖出來的部分看起來,恐怕他們根本還沒有挖到石頭的底部,地下似乎還有。
容容看著眼前的巨石,心裡則開始盤算起來,該用哪種符呢?火球符倒是可以融化石頭,但就算熔化之後,它還是一個整體,無法搬走,還有可能堵塞已經挖好的水渠。平安符就不必了,那東西容容真覺得沒用,她畫的第一張平安符給了爹爹,可是爹爹還是……唉!
想來想去,容容覺得還是得用布雨符。石頭雖然不比水容易炸裂開來,但是不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