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到了師尊，當初跟著師尊修道，也見過不少人類。”楚江道。
“我曾經聽娘親講過，人類是一群很奇怪的羊。”
白若雪回憶道。
“羊？”楚江一愣，沒想到在白若雪眼裡，人類已經和羊畫等號了麼？
白若雪托著下巴道：“娘親說人類都是一群羊，他們膽小，懦弱，甚至會害怕黑暗。”
“被同樣身份的人類欺辱，大多數也是選擇承受，他們想要反抗，想要報複，卻又會在心裡安慰自己，說服自己忍下去。
他們還會去拜佛求神，希望廟裡的泥胎，能夠保佑他們，可那麼多人，佛哪忙的過來，高高在上的神佛，又豈會為他們垂目。
他們渴望彆人反抗，總是想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
槍打出頭鳥，這是人類中，很多人常說的一句話。
楚江默默想著，道：“也有不少人類，與眾不同。”
“是啊，這就是奇怪的地方。”白若雪道：“總有一些人，會褪下自身的羊皮，想要改變人類，哪怕為了人類做出犧牲都可以，真是一群傻子。”
“傻子？”楚江詫異地看著她：“為什麼是傻子？”
“我不會為了百妖山，去殺六翅大凶，殺也是為了自己，大姐也不會為了百妖山去犧牲。”
白若雪俏臉浮現冷厲：“娘親說過，當你無敵時，將再無困難，所以我們要想儘一切辦法提升自己。”
“我們的一切，都該自己去奪取，而不是當一隻羊，在心裡祈求神佛，祈求其餘妖族幫忙。”
楚江沉思，白若雪，不，準確說整個妖族，接受的教育，是以個妖為主。
而人類修行世界，大多數都是教導以師門為主，尊師重道什麼的。
比如一個宗門內弟子，在外相遇，總是會抱團。
可到了白若雪這裡，若是在外遇見一個同族，那不用想，第一想法是競爭對手！
個人，群體！
就算是有群體，也隻是以某個妖族為中心的小群體。
至於族群？
白若雪若是對族群有歸屬感，也不會自己跑出來了。
在她心裡，整個族群之中，所在乎的也隻有那個娘親了。
或許，是小時候疼愛她的娘親，而不是現在偏心的娘親。
想到這裡，楚江道：“以前娘親很疼愛你，為什麼娘親不愛你了？”
白若雪沉默了，一張臉浮上寒霜。
“你若不想說，我也不再問了。”楚江在她身邊躺下：“我隻是在想，若是有一天，見到了娘親，該如何待之。”
“以前的娘親是極好的。”
白若雪抬頭，看著灰蒙的夢境，順勢躺了下來：“娘親從小喂養我成長，有了靈藥也都是想著我，會給我睡最暖的地方，會哄我睡覺，還教我人類文字……”
“她說我要乖，隻要我乖，聽話，她會永遠疼愛我。”
她回憶著當初的一幕幕美好，娘親嗬護，每日隻是修煉，讀書識字，無憂無慮。
可好景不長，三歲的時候一切都變了。
母親的慈愛換成了冰冷，兄長和姐姐，以前對她雖然冷淡，卻也不曾過分羞辱。
可後來，兄長和姐姐，不僅打罵，更是想將她變為奴隸。
她從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小女孩兒，變成了要自己捕獵才能生存的小妖魔。
而她的娘親，也告訴她，要自力更生，家中的資源養不了她。
以後要狩獵，供養家中兄弟姐妹，否則，生死都不會再管。
“憑什麼兄長他們四歲的時候才用捕獵，我三歲就要去？”
“憑什麼兄長和姐姐，能夠心安理得的享受食物，而我就要在冰天雪地裡求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