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淩炡一口回絕了毛遂自薦的銀月號,仿佛這樣就可以分散掉所有的注意力。
“我真的很急。”晏修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已經到了極限,似乎下一秒就要繳械投降。
“這裡沒地方給你......”淩炡話說了一半,臉上似是漸漸回了血色,慢慢闔上雙眼,道:“你再忍忍。”
“那你能不能先幫我把這玩意兒解了?”晏修快步走到淩炡身後,將身子背過去,抬起被反銬的胳膊,朝淩炡揚了揚下巴,“很簡單的,隻要你動一下你那寶貴的手指,按在這裡,用指紋鎖解開就行。”
淩炡依舊沉默,銀灰的睫毛輕眨,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麵的航道。
“雖然我們已經結了婚,還領了證,但是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種霸道的蟲。”晏修慢慢地靠近淩炡的耳旁,道:“我會遵循你的意見的。”
淩炡就像沒有聽見一般,絲毫沒有動容。
晏修順著淩炡的視線,將注意力投在外麵的景色上,放緩語氣道:“你看,雖然這裡沒有白天和黑夜,但到處都是星星,就當是晚上了,夫妻結婚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咱們的新婚之夜,哪有新婚之夜把新郎綁起來的道理?”
淩炡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麼,晏修以為淩炡是在考慮給他解綁,便道:“我喜歡你,所以你就算把我放了我還是會回來找你,不信的話你幫我解——”
“閉嘴!”
晏修被嚇了一個咯噔,沒想到上將的火氣居然這麼大,他不過就是說了兩句,就被罵了。
淩炡轉頭,一對劍眉輕擰:“你話這麼多?上輩子屬喇叭的?”
晏修沒來得及拉開距離,就這麼對上了淩炡的眸子,他甚至還能在那對無時無刻都保持冷靜的眸子裡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臉,帶著些茫然無措。
晏修知道淩炡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便沒再開口,小心翼翼地往後退兩步,心虛地吞了吞口水:“那行吧......那我就暫且委屈一下,等等好了。”
淩炡:“嗯。”
淩炡這句的口氣明顯緩和了許多,應該是覺得剛才的口氣確實有些過於生硬了,同時,他的心頭泛起一絲不快,好像無論怎麼樣都不是很舒服。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自己的皮膚在微微出汗,但是身體卻還是很冷,就像在身旁放了一塊冰,而他被這塊冰的寒氣環繞。
晏修慢慢地後退,最後退無可退,坐回了後座,再次無聊地數起了窗外的星星。
航道兩旁,無數散著光的恒星飛速後退,變成一條連接的直線,從銀月號的側翼擦肩而過,把晏修看得眼花繚亂,偶爾也有無數小石頭朝他們飛過來,但都被銀月號泛著藍光的屏障隔絕在外。
晏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曾無數次從夢中醒來,恍惚間經常分不清虛幻與現實,直到1438發現了他的失眠,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晏修才想起來,原來他早已不在原先的世界。
看著這些觸手可及的繁星,晏修深切地體會到了一種真實的荒誕感。
數著數著,他就有些困了。
思維漸漸混沌,仿佛沉入一場深深的夢境。
晏修是被一陣警報聲吵醒的,意識朦朧間,耳邊隱隱約約地響起銀月號的數據分析:
“......根據係統預估,對麵起碼有數百台裝備齊全的輕型機甲,而我們將在一分鐘後與其正麵相遇,從目前上將的身體狀況以及敵我雙方的機甲數量上來看,勝率約為百分之四點零五,情況不容樂觀,建議立即掉頭撤離......”
輕型機甲?勝率百分之多少來著?撤離?
還沒等晏修徹底清醒,淩炡冰冷的聲線就拒絕了銀月號的建議:“來不及,立刻啟動備用能源,準備隨機躍遷!”
話音落下,晏修立刻清醒了過來,這是哪裡的劇情?
他還從未聽說過什麼隨機躍遷,按理來說機甲躍遷除非通過躍遷點,否則根本無法進行星際穿梭,而光他們帝國的第三星係,就有數以千計的躍遷點,如果按照機甲的正常行駛速度,那麼平均每半個小時就可以遇到一隻躍遷點。
晏修抬頭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時間,推斷他這一覺睡了將近兩個小時,此刻應該處於帝國的第三星係和聯邦第二星係的交界處,這種地方,到底會遇到什麼樣的敵人?
隨機躍遷,淩炡究竟想乾什麼?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海盜艦隊上傳來了一陣歡呼。
一名小嘍囉討好似的湊到了他們的老大身邊,道:“看來線報的消息沒有錯,淩炡果然是落單跑出來的,聽說他還受了傷,抓過來,興許還能為我們所用,就算不能為我們賣命,隨便找個雄蟲給他弄個標記,保準聽話,你說是不是?老大?”
為首的雄蟲臉上布滿猙獰的疤痕,看起來十分可怖,他一開口,聲音就像被粗砂磨礪過一般,標準的煙嗓:“用不著彆的蟲,這麼好的極品,當然是歸我!”
整隻艦隊再次陷入一片狂熱的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