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取器官的人選,事情就變得很簡單。左穆和蘇軟軟休息了半天,然後就進入早就準備好的手術室,隔壁房間也早就布置成了手術室,左情正躺在裡麵,隻等這邊取出左穆器官,蘇軟軟再生完成,就迅速拿到隔壁進行移植。
沒有麻醉藥,就由麻痹異能者將左穆麻痹。昔日英姿颯爽的偵察隊隊長此刻麵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上衣被脫下,兩側有醫生拿著手術刀,正準備著將對方開膛破肚,活像案板上的魚肉。
鐘文昊在旁邊看著,眼睛都瞪紅了,他一轉頭看見一旁麵無表情的蘇軟軟,更是心中憤恨,“蘇軟軟,你現在高興了?讓隊長受這樣的苦頭就是你想要的?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女人,現在見隊長遲遲不接受你,就忍不住露出真麵目了?”
鐘文昊是庇護所的眾多醫療官之一,如果一年前不是蘇軟軟,那鐘文昊就是加入第三偵察隊的醫療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待在庇護所哪兒也不能去,因此他向來看蘇軟軟不順眼,是找蘇軟軟麻煩最多的幾個人之一。
蘇軟軟正坐在角落為一會兒的器官再生閉目調息,驟然一口鍋落在頭上,她隻當沒聽見,眼都沒睜,沉心感受著體內陌生能量的存在。
鐘文昊說完一段話,以為自己會像往常一樣看見對方雙目含淚,泫然欲泣,卻不曾想對方竟像是沒聽見一樣,坐在原處無動於衷。他忍不住朝著角落邁步,卻剛走出一步,就聽見一道撕裂聲,緊接著一股鮮血噴濺而來。
落在身上,臉上,染紅了視線,落下厚重血腥氣。
鐘文昊的眼睛現在是真紅了。
他瞬間僵立在原地,一瞬間大腦空白,六神無主。身為珍貴的治愈係異能者,末世一開始他就被官方組織收編加入了庇護所,自此就一直待在庇護所從未出去過,他每日在庇護所內治療從外麵送到庇護所內的人,高高在上,從來沒有直麵過正在破開的胸膛和滾燙噴湧的鮮血。
他側過頭,隻見醫生正拿著手術刀往下不斷擴大腹部的切口,另一人拿著夾子正在把切口拉開,露出裡麵還在起伏跳動的器官,他甚至能看見瞬間蒸騰而起的熱氣。
一股難言的味道從床上傳來,鐘文昊忍不住反胃。
“醫療官!你在做什麼?還不快止血!”醫生回頭怒視鐘文昊。
鐘文昊回神,走過去下意識伸出手,早已融入骨血的異能瞬間施展,卻在落在左穆身上的瞬間被醫生揮開,“說了多少次,現在隻能止血,不能治愈!”醫生目光灼灼,第一時間看見了被切成兩半的器官邊緣愈合的痕跡。
鐘文昊被粗魯地對待,卻頭一次不敢生氣,他訥訥地收回手,嘴唇無聲開閉。
“愣著乾什麼!快止血啊!”醫生看見鐘文昊這副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場手術沒有麻醉藥,沒有輸血,沒有止血,一切隻能靠唯二的醫療官,一個負責器官再生,一個負責患者的生命,這麼重要的事情,現在這個醫療官就像是兒戲一樣,居然還在出神!
左穆被剖開的腹部不斷流血,不過片刻,就浸濕了他身下整片床。
鐘文昊手抖如糠篩,他第一次知道人居然能流那麼多血。
醫生忙著取器官,百忙之中還要抽出時間催促鐘文昊,心裡又怒又急,“你──”
“我來吧。”
突然而來的聲音打斷了醫生的催促,他側眼,發現一直坐在角落的醫療官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放置了器官的托盤和左穆中間,伸出兩隻手分彆放在上麵,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兩手泛起瑩瑩白光,緊接著被切下一半的器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生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