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已經停了,天空呈現出一種瑰麗的紅色,將整片山川籠罩,處於其中的人自然多了幾分江湖俠氣。
尤其是身穿白衣手持長劍的少年郎。
舒言忍不住想要鼓掌,可有個人卻替她鼓了。
隻見到一身布衣的蘇護從遠處走來,他身邊還跟著過山紅。
蘇護看著白歸塵道:“好劍法,此乃君子之劍,老夫已經許久未曾見過了。”
蘇護話音方才落下,玉安瞧見他,頓時一陣驚喜,他蹬著自己的小短腿,跑到蘇護跟前。
“蘇阿爺!”
蘇護看到玉安,表情也極為驚喜,他將玉安抱了起來。
“玉安,你阿奶也在這裡?”
舒言趕忙揮手。
“老哥哥,我在這裡,真是巧啊。”
舒言這一聲老哥哥叫的分外親熱,程三忍不住瞥了舒言一眼。
蘇護走上前,臉上十分的驚喜。
“想不到你一個婦道人家,居然能帶著孩子走到此地,當真是厲害。”
程三這家夥最喜歡湊熱鬨,直接走上前,攬住自家乾娘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那是,我乾娘這一路上收了兩個乾兒子,一個乾孫女,兩個乾女兒,一路添丁帶口,那可不是一般的老婆子。”
舒言一腳製止了程三的胡言亂語。
“老哥哥,你從漢軍營中,是如何逃出來的?”
這蘇護思索片刻,便開口道:“我也不瞞你們了,我乃江南洪城蘇家子弟,那次也是臥底在漢軍中,隻可惜計劃隻成功了一半。”
洪城蘇家乃是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也是前朝蘇大學士的後人。
舒言道:“我早就猜出老哥哥你身份不凡,沒想到居然也是朝中棟梁,那為何如此會流落此地?”
蘇護看了看過山紅。
“我蘇家家丁家軍已然潰散,我來此地乃是募兵的。”
據說這蘇家除了那位閉門不出的學士,也還有一位慷慨為國的義士,賤賣錢財募兵起勢,就是為了匡扶朝綱,還百姓生計。
可這位蘇先生卻敗了。
奇襲龍雲部隊那一次,也將他最後的部隊打沒了。
一直不說話的白歸塵道:“您便是募兵成功,又能如何?朝廷在江南也是號稱百萬雄兵,可如今幾萬人的漢軍就能直接把江南州府打穿,這樣的天下又有什麼存續的必要。”
蘇護道:“此言差矣,若無人做此事,那亂世便不會終結,老百姓就過不上好日子。”
舒言也道:“若是蘇先生沒有在漓江奇襲,那按照漢軍的計劃,那次洪災還要多死幾十萬人,蘇先生救了幾十萬人的命,這還不算必要嘛?”
白歸塵聞言頓時一愣。
過山紅瞧見舒言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便開口道:“舒婆婆,你之前說,能做出來治療瘟疫的藥,得需要多久?”
蘇護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
舒言道:“半個月,不過也要看天氣,可否幫忙準備些筆墨紙硯?”
過山紅帶著蘇護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蘇護摸著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思索什麼。
過山紅問道:“義父,我總覺得這位老婆婆,似乎與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蘇護:“你說的是二十年前火器監的監掌?”
過山紅點頭。
“大爺爺曾經在火器監當差,也是他給咱們靈鷲上留下了這麼多寶貝,隻可惜大爺爺去世了。”
蘇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杭城那邊傳來的消息是,她早就已經生病去世了,要不然陳升怎麼敢在西北大張旗鼓地迎娶長公主,那可是皇帝的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