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傳來一聲冷哼,讓墨嵐注意到了他,那是個身下略胖的老者,帶著暗黃色的員外帽,上麵鑲著一大塊明玉,此時正冷著臉,嘴角的八字胡一上一下的顫抖著。
墨嵐也不說話,這三日她可沒閒著,四處打聽黑熊的情況,以及這青鷹縣的人際關係。
趙正珅,青鷹縣縣令,在此為官十五載,雖然未行大惡之事,但也是足夠貪婪,甚至當起了土皇帝。
劉和裡,劉家養子,三年前劉家老爺子身亡,讓他意外知曉自己的身份,離開劉家,成了如今的劉師爺。
至於劉家,二十年前和皇商沈家有了生意上的往來,成了當地的首富,不過三年前,就與沈家斷了貿易往來,其中原因不明。
午後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黑嶺,此時正值冬季,那黑熊通常都在洞穴裡睡覺,實在餓了就半夜闖到百姓家裡去偷家畜。
要知道,這時代,一頭豬,一頭牛都是一個家庭的主要經濟來源,有時沒有圈養畜生的人家戶被它闖了去,便要吃人。
路上遇到一個樵夫,聽說他們是去獵熊的,好心規勸,又見他們人多,不聽勸,隻好搖搖頭走了。
墨嵐使喚人在黑熊必經之路挖了三個大坑,前兩個不過一腳深,第三個有五米多深,下麵放上他讓趙正珅打造的三角倒槜,上麵放了一張網子,再在上麵鋪上一層草。
墨嵐在上麵倒了些許蜂蜜,催動靈力,那蜂蜜的香味便四散開來。
趙正珅鄙夷的看著她做這一切,他當是什麼高招呢?不就是最原始的捕獸坑?
卻不知她在催散蜂蜜後,在上麵加了她這幾日搗鼓出來的迷香,隻要那畜生低頭嗅一嗅,保管中招。
看了看四周,不見劉和裡和閻三刀,墨嵐心中立刻有了防備。
不一會兒,老耿臉紅脖子粗的回來了。
“耿爺爺,怎麼樣?”
老耿握拳輕咳一聲:“少爺還是不知道的好,反正對我們此行無礙。”
很快,夜幕降臨,那黑熊循著香出來了,隻不過體型有些奇怪。
隻見它小心翼翼的靠近第一個坑,一腳踩下去後,連忙退了回去,然後反複確認隻是一個小坑後,又繼續往前,第二個坑讓它嗅了嗅,就在它即將靠近第三個坑的時候。
閻三刀突然衝了出來,一個打滾兒就和黑熊臉對臉了,嚇得他往後一倒,掉進陷阱,尖槜刺穿了他。
那黑熊掉頭就跑,沒跑兩步,腳步一軟,便直直的栽倒在地上。露出兩雙鞋子,獸皮也鬆鬆垮垮的吊在身上。
有時候,披著獸皮的才是人,而有時候,是人麵獸心。
清晨。原本安安靜靜的青鷹縣,此刻突然沸騰了起來!
“哎!聽說了嗎?那閻三刀死了,聽說死得極其詭異,他和趙大人陪京城裡來的一個什麼大官人去黑嶺抓黑熊,結果自己掉進捕獸的陷阱裡,被紮死了!”
城門口的小茶棚裡此刻堆滿了人,吵吵嚷嚷的。
這些人裡有的平日就被閻三刀欺負,或是家裡人被他欺辱過,此刻聽說他死了,紛紛拍手稱快。
更有人說,這是老天看不下去了,直接送他下了地獄。
墨嵐一行人回來時,聽到這些話,不禁皺了皺眉,老天嗎?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墨嵐的馬車,很好,就你來背鍋了,冒充秦家的,也是你自找死路。
茶棚裡突然有人出聲,“你們說那閻三刀的死會不會和京城裡來的那位有關,畢竟此前那狗賊日日作惡,也不見老天收了他。果真如此的話,那趙大人.....”那人話說一半,任憑人們去猜想。
坐在馬車裡的趙正珅突然握緊了拳頭!真要他的命,也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衙門
“肅靜!”趙正珅坐在太師椅上,手持驚堂木,一臉嚴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鐵麵無私,正氣凜然的清官。
堂下,一對夫妻帶著鐐銬,跪在一起,女子有些神誌不清,那男的則一臉視死如歸。
“本官且問你,為何在黑嶺裝作黑熊,你夫妻二人,早已被本官判處死刑,竟敢披著熊皮,擾亂一方百姓安寧,那些上山失蹤的人,可是被你夫妻二人所謀害,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