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妱搖搖頭,聲音柔軟卻肯定:“莊大人這不就是在替她收拾爛攤子?莊大人此次過來無非是怕我去陛下那裡告狀,是不是?”
莊軒譽訝異的抬頭看著傅妱,他確實有這樣的心思,看來這位公主雖外貌出眾卻並不是那種好糊弄的性子。
他張了張嘴,最終有些赧然承認道:“被公主看出來了。”
傅妱笑笑:“莊大人可能沒有發現,這兩次沐郡主惹了事,莊大人雖然句句都在說她,可實際上句句都在維護她,我說過我並不是那種無理取鬨的性子,我也不會去陛下那裡告狀的,莊大人儘可以放心就是。”
再說她也沒有任何身份地位能去那個男人麵前告狀,而且還是告一位青梅竹馬深受皇恩的沐郡主的狀,她猜那個男人若是聽見後要不就是冷臉要不就是厲聲拒絕吧,總之不可能會站在她這邊。
這位莊大人有所不知,她原先那些恃寵而驕的日子早在她母後去世後就結束了。
所以他真的不用這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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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焱從西郊軍營回宮後便去了太極殿處理政務。
他在外麵時雖然內侍會時不時送來緊急折子給他批閱,但還是留下了大量的沒有那麼緊急的折子放在太極殿的桌案上。
太極殿的宮燈已經點燃,魏焱換了一身窄袖玄色常服,腰束玉扣黑色寬邊革帶,更顯得他寬肩窄腰,姿態挺拔。
此刻他坐在桌案後將一本批閱好奏折扔進旁邊內侍總管康義榮端著的木質托盤中,那托盤中的折子已經堆得老高,康義榮正準備送走時,魏焱又扔去一個,康義榮不敢再動,等了一會兒後魏焱一邊看著折子一邊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可以走了。
魏焱看折子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他思維敏捷又才乾出眾讓人臣服,與宰相和大臣議事時也不獨斷專行,但也沒人敢輕易糊弄他,而且他精力充沛,常常挑燈夜戰處理政務,有時候讓那些伺候在太極殿的內侍們和楊持都扛不住。
看這些折子對他來說並不費事,能即刻下決斷的便提筆詳細批閱幾句,有些需要上朝再議的他便挑了出來放在另外一側,漸漸堆積在案的折子變得越來越少了。
等到楊持從外麵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陛下臉上似帶了一點疲憊,他心想陛下這麼多天在外奔波征戰,剛回宮就開始批閱奏折,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魏焱聽到動靜看了他一眼道:“有事?”
楊持低頭恭敬稟告道:“護國大將軍此刻身著中衣披頭散發跪在了殿外,他雙手呈上一把刀說是要讓陛下拿刀賜死他。”
魏焱停下手中的筆,把它放在筆架上,臉色神情並沒有多大的波動隻淡聲道:“以退為進,祁泰這招真是駕輕就熟,太後來了沒有?”
楊持聽到後身體壓得更低:“屬下進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太後攆轎的一角了,估計再不用多久就到了。”
話剛落音,康義榮便走了進來稟告道:“陛下,太後到了。”
這話說完後楊持明顯感覺到大殿氣壓一緊,連忙大氣也不敢喘的退了下去,旁邊的康義榮也頗有眼色的跟著退了下去。
二人出去時正好與進來的太後遇上,二人趕緊低頭行禮,太後沒有搭理他們而是徑直走了進去,楊持從餘光中看到太後的臉色並不比陛下的臉色好看多少。
楊持心道這對母子難道是天生的仇人不成。
等到二人剛從殿中走出來後就聽到後麵殿傳來“啪”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康義榮連忙把殿門關緊,看到楊持投過來的目光,康義榮擠出個笑容道:“定是陛下桌案上的那個越窯青瓷花瓶被太後摔了。”
然後二人再默不作聲的把目光投向不遠處跪在地上的護國大將軍祁泰身上,心中均歎了一聲。
魏焱見太後過來後並沒有起身,而是穩坐在桌案後,沐太後本來心中就有氣,再見他這副不動如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