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舉了個例子之後，得到啟發，於是，立刻加快語速，馬上補充說道：“或者就乾脆向敵人軍中投放真正的瘟疫，比如天花，疙瘩病之類！”
一聽這話，在場好幾個人都被嚇到了，感覺有點毛骨悚然。
不說天花，就隻是那疙瘩病，那是已經發生過很多回了。包括去年在京師，同樣發生了疙瘩病，死了將近二十萬人之多。
要不是這場瘟疫，李自成都未必能打下京師！
左懋第當總督漕運的時候，也見識到了很多村鎮，都是一村子一村子的被瘟疫害死！
這瘟疫之厲害，真的是想起來就會做噩夢的！
因此，崇禎皇帝聽到趙大牛的建議之後，都是愣了會之後才說道：“天師說，疙瘩病是因為老鼠身上的跳蚤咬人引發，然後便會人傳人。你如何保證向敵人投放疙瘩病瘟疫的時候，自己不會得病？”
一聽他這話，眾人先是驚喜了下，然後便又露出了無奈之色。
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不存在用生化武器與否的道德約束，他們考慮的，就隻是會不會傷到自己。
忽然之間，他們聽說了疙瘩病是怎麼回事，都是驚喜，然後又一想，老鼠身上的跳蚤，這就沒辦法了。
跳蚤不是虱子，不但很小，而且很敏捷，根本不容易抓，也非常難防。
真要按照趙大牛所說那麼做，指不定敵人還沒發生疙瘩病，自己這邊就得疙瘩病了。
於是，崇禎皇帝便開口點評道：“這是一個思路，但是必須要保證我們自己沒事才行，所以不一定要是瘟疫，也可以是其他，比如汙染他們水源，讓他們不能用水，倒是一個不錯的思路。”
趙大牛得到鼓勵，便立刻興奮地說道：“這個容易，把腐爛的豬狗丟下去，或者乾脆糞便倒下去就成。”
吳二狗聽到這話，也是興奮地跟著補充道：“還有，他們的夥夫埋鍋造飯的時候，我們用大型無人機丟大糞下去，讓他們吃大糞！”
軍隊做飯，不可能在營帳中做飯，都是露天的。當然，要是下雨的話，肯定是要有遮蓋的。
吳二狗所說，也是一種可能的方式，當然，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這個主意中帶著吳二狗的惡趣味。
由趙大牛引發的點子中，立刻得到這些軍中糙漢的響應，想出了一個個惡心的點子。
等他們熱鬨了一陣，安靜下來之後，一直沒說話的左懋第忽然開口說道：“也可以用火攻，借助黑夜之便利，由大型無人機灑下猛火油，然後再投擲火把下去，該是可行之策。”
崇禎皇帝一聽這話，立刻高興地說道：“這個法子好，簡單能行，不錯，不錯！”
其他人聽了，也都是點頭，看向左懋第的眼光中，多了一份佩服。
左懋第見自己出的主意得到了肯定，也是高興，便對崇禎皇帝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平日裡應該注意收集猛火油才好！”
崇禎皇帝聽了之後，笑著點點頭說道：“不錯，是得注意收集好猛火油！”
左懋第有了思路之後，很快，他又接著說道：“萬人敵是守城利器，如果能投擲到敵營中的話，會遠比火把引燃猛火油更有效，火勢一下就起來，敵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但是有一個問題，就是這萬人敵點燃之後，怕是來不及投到敵軍營地中就會在空中就燒沒了。”
萬人敵是在崇禎初年左右發明出來的火器，是一種重約80斤的大型武器。通常是由泥製成的，周圍留有小孔的空心圓球，晾乾後裝填火藥，並可能摻入有毒物質。
為了安全搬運，萬人敵一般為木框內裝泥殼炸彈，可以算是早期的燒夷彈。這麼一來，丟下城牆的時候，因為有木框的保護，也不會摔爛。
點燃之後，那些小孔中都會噴射出火焰，並不斷旋轉，燒灼敵軍。而己方有城牆保護，並不會傷到。
這種萬人敵因其製作簡單、取材方便，且具有強大的殺傷功能，被譽為守城第一器。也被明末各地用來守城。
因此，左懋第一提起這種萬人敵，在場的人全都知道。
趙大牛聽到他的這個話之後，立刻欣喜地說道：“沒錯，萬人敵由大型無人機丟到敵人營地中的話，也不會傷到我們，就和用來守城差不多意思。”
苟文雄也是興奮地說道：“萬人敵在敵營中一旋轉起來，那絕對會引燃一片，如果有風的話，就算沒有猛火油，都能燒出個營嘯來。我們再埋伏人馬，等到敵營火起而攻之，肯定能贏！”
其他人聽了，又被這個場景給刺激了，紛紛暢想了起來。
但是，說到最後，崇禎皇帝便問道：“怎麼保證這個萬人敵是丟到敵人營地內再發揮威力？”
這話一說出口，頓時，所有人都閉嘴了，聚義堂內一下安靜了下來。
很顯然，他們都沒想到辦法。
不過最終，還是左懋第開口說道：“下官想想辦法，琢磨琢磨，或許能有法子。”
崇禎皇帝一聽，很是高興，便對他說道：“好，那就勞煩左卿了！”
說完之後，他看向其他人，同時要求道：“你們也都想想法子，萬一你們也有好法子呢！”
崇禎皇帝的話是這麼說，但是其實是沒抱什麼希望。
又商議了大概一個時辰，把這次轉移中，他們能想到的事情都想了之後，這次的會議才算是結束。
在會議的最後，左懋第見能想到的事情都想到了，他猶豫片刻之後，便向崇禎皇帝奏道：“將軍，下官是登州府人氏，雖然不是府城的，但是對府城也是比較熟悉的。要不，下官和苟千戶等人一起走，為將軍去打前鋒？”
原定的計劃是，苟文雄帶著五十個騎兵，帶著短波對講機，先一步出山區，按照既定路線去核查沿途情況，並且也要探查登州府的現狀。
但是，苟文雄畢竟不是本地人，在這種亂世，外地人去，肯定會有防範，特彆還是一支五十人的騎軍。
但是，如果是由左懋第率領，那就不一樣了。
他家兩個都是朝中當官的，雖然如今一個已經投降了滿清，一個是為南明效力，但是不管如何，左家在登州府的影響，絕對是很大的。
他去為太平軍打前站，絕對是對太平軍非常有幫助的。
之前的時候，左懋第是擔心崇禎皇帝這裡，因此就沒想著離開。如今，山寨這邊，方方麵麵都考慮周全了，他就覺得，留在這裡的意義不大，不如去打前站更好，因此，就提了出來。
不過這麼一來，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左懋第到底值不值得信任。
如果左懋第不值得信任的話，他先回去，做好了陷阱等著崇禎皇帝，那就算是朱海軍，估計都救不了的。
而左懋第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又有一個關鍵點，就是他對崇禎皇帝定下的根本國策，也就是土地公有製，到底是有幾分擁護?
這是絕對考驗崇禎皇帝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