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 16(2 / 2)

“什麼朋友?”聞霜攤開手,一顆價值15元的奢侈水果就那麼靜立在她的掌心中。

“不知道。問多了,你爸又發火。”

“嗯。”

蓮霧和貴妃芒聞霜都沒吃,她說:“我不喜歡。留著你和爸吃吧。”

聞霜本想吃過晚飯之後再走,但下午聞有林突然問她:“你明明在蓉城發展得挺好,大學也是在那邊讀的,一聲不吭就跑回來了。到底是因為什麼?”

年前她突然從蓉城回來,聞有林和張瑞碧其實都問過。

聞霜隻說:“離得近,方便照看你們。”

眼下她也是同樣的回答。

隻不過,聞有林卻目露懷疑,“你是不是在那邊惹了什麼事,跑回來躲禍?”

“沒有。”

聞霜坐在塑料獨凳上,天然比倚在沙發上的聞有林挨一截,這讓她更感壓迫。

聞有林笑了一下,很不屑又很看不起的那種。

“問你,你就說實話。爸爸又不會害你。如果是你和小秦的事——”

聞霜蹭的一下起身,想立刻走了。

張瑞碧輕輕拉了她一下,“你去看看,煤氣灶剛才就打不燃了。要是真的壞了,晚上還吃不上飯了呢。”

聞霜看懂張瑞碧的眼神哀求,她是要她忍忍,真的這麼一走了之隻怕最後又要鬨得雞犬不寧。

聞霜“嗯”了一聲,立馬走去廚房。

客廳裡,聞有林把炮火對向張瑞碧,“你現在連話都不讓我說了是不是?你好大的能耐!你放心,等我死了,你就是一家之主!”

聞霜閉了閉眼,伸手旋動煤氣灶的開關,藍紅火焰一下冒了出來。

煤氣灶沒壞。

這隻是張瑞碧把她支開的說辭。

過了會,聞有林在外麵喘著粗氣,張瑞碧推門進來了。

她對上聞霜的目光,愁苦的臉下意識舒展開,分不清是笑還是哭,她輕聲說:“沒事。他每天本來就要固定發幾回脾氣才舒服。裝作沒聽見就好了。”

聞霜抿住唇,後背用力抵上牆。

趁著聞有林去上廁所,張瑞碧把她推出了門。

聞霜站在走廊上,回頭看一眼張瑞碧,那一線門縫像是監牢的鐵欄杆,張瑞碧是被判了無期的服刑者。

可她沒有多餘精力可以用來傷春悲秋。

家裡的情況又不是這一兩日才這樣的。

路上,聞霜經過一家包子鋪,她停下來買了兩個白麵饅頭。

沒有立即回公租房,下了公交車之後,她一邊啃饅頭,一邊繞著馬路去旁邊的社區公園逛了一圈。

周晏清上午抵達海城機場之後,便聯係過她。

不是Star,而是直接打來了電話。

那時聞霜還坐在從機場回來的公交車上,車內擁擠,又吵。

聽筒裡周晏清帶笑的嗓音,溫柔明淨不似人間物。

周晏清說:“剛下飛機。你回去了嗎?”

“在路上。”聞霜坐在最後一排被左右乘客夾擊,一手握手機,一手抵著前排座椅靠背,以防因為公交車突然的刹車而慣性撞上去。

狼狽至極。

沒說幾句,她便借故掛斷。

這會兒,她收到周晏清發來的短信:下班了。

聞霜盯著這簡單的三個字看了好一會兒,咽下最後一口饅頭,電話撥過去。

很快接通,聞霜問他:“今天還去上班了?”

周晏清的嗓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嗯。上午從機場回公寓換了套衣服,下午到醫院出門診。”

算上昨晚短短的幾個小時休息時間,從前天到現在,他可謂是連軸轉。

而害他到這般境地的始作俑者便是聞霜。

聞霜當然愧疚,可她更困惑。

“周醫生,你……怎麼不罵我啊?”

周晏清下班剛回到公寓,此刻正開了一瓶啤酒站在陽台上,戴了藍牙耳機,一麵同聞霜講電話,一麵拿細水壺給花架上的多肉澆水。

聽到聞霜的話,他笑了一下,“罵你能解決問題嗎?”

聞霜不作聲。

她不是找罵。

隻是因為她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讓她養成了“做錯事就要被懲罰”以及“這都是我的錯”的思維慣性。

小時候僅僅因為洗碗時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湯匙,就被聞有林怒喝:“眼睛瞎了!要洗就好好洗,不洗就給我滾出去!”

大了之後,也經常因為這樣那樣的小事被指摘。

在她的認知體係裡,周晏清千裡迢迢從海城趕來救她,結果發現隻是“一場烏龍”,站在周晏清的立場他應該很生氣才對,罵都是輕的。

儘管相信周晏清是個謙謙君子,但她總以為宣泄情緒是人的本能。

她希望周晏清能把因為她造成的負麵情緒宣泄出來。

“你不生氣嗎?”聞霜問。

“有什麼好氣的?”

周晏清把細水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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