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二人都挺沉默的,快要到家時,邵璟才道:“我其實舍不得。”
田幼薇曉得他是指小羊的那份友誼,便握緊了他的手:“我和你一樣。”
握住她手的指節立時收緊。
田幼薇道:“你要如何?我又沒其他心思,難道要我口是心非麼?”
“我是說,回去以後你給二哥寫封信,說說阿姝姐姐的事。”邵璟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裝,繼續裝。
田幼薇鄙視他:“信,我會自會寫,不過對於告密那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會不會是林元卿之前有過什麼安排,或者早就投靠了皇帝呢?
邵璟道:“再等等。”
他已經安排了人去查,應該很快就能有結果。
他這些日子將林元卿這幫人的事仔細捋了一遍,確定林元卿現在為止,還沒來得及,或者說沒膽子把真實身份、有關情況報給小羊和皇帝。
再過些時候,那還真不一定。
所以,當機立斷截殺林元卿是完全正確的。
效忠淵聖的那一撥人中,與林元卿沆瀣一氣的人已經清理得差不多了,與他直接聯係的隻有極少的幾個人而已。整合整合力量,會更好用。
朝廷在明處,他們在暗處,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又過了幾日,芳娘父女果然去了窯場收拾自己的東西,許多窯工都去送他們,芳娘眼淚婆娑地盯著田幼薇,抽搭著道:“白小郎,你好鐵石心腸……看奴家這樣可憐,一點都不心疼……”
田幼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落荒而逃。
她錯了,她不該來看芳娘,不該來看熱鬨。
“白小郎,奴家就在夜市開食肆,你空了來吃啊,不要你的錢,你經常來看奴家啊,奴家給你做好吃的……”
芳娘的聲音又尖又亮,隨即被哄笑聲給壓了下去。
緊接著,白師傅果真做了調釉這一塊的管事,田幼薇也做了個小小的工頭,手底下管著小蟲和另外兩個學徒工。
官窯裡又恢複了平靜,田幼薇混得風生水起,她貪婪地學習著彆人的長處,試圖和自己的長處揉在一起,以製作出更好的瓷。
邵璟手下的人,包括道士玄塵等人都被小羊傳喚詢問裡一遍,然而什麼都沒查到。
與此同時,有消息傳來,向皇帝告密說林元
卿之死或許與邵璟有關的,是一個名叫劉祿的宦官。
田幼薇一聽這名兒就驚了:“劉祿,那不是從前掌著修內司貢瓷的人嗎?”
當初她爹向宮中進貢秘色瓷,還是通過劉祿的侄兒劉賢遞進去的呢,劉賢還貪了她家的秘色瓷。
後來邵璟結識了朱將作監和小羊,劉祿被抓了錯處失去了修內司掌貢瓷之職。
她不明白:“劉祿懷恨在心,伺機報複是可能的,但那位不傻,必須有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