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知道這件事嗎?”田幼薇確實不懂,她隻知道,張五娘以後的路不會好走。
就算小羊給了側妃之位,始終也是妾,皇家規矩大過天,受到的各種束縛多得很,再將來,即便進入宮中成為一宮主位,日子也未必好過。
“應該知道吧。”張五娘無所謂地道:“與其嫁給周家,不如我為自己搏一把,好歹還得個快活,你彆勸我。我一路行來很累很累。”
都這樣了還怎麼勸?田幼薇默默地安排張五娘歇下,又去安置吳悠。
不得不說,張五娘和吳悠的到來幫了田幼薇不少忙,這二人在家都是掌事管家的,將田家打理得妥妥當當,完全不要她操心。
田幼薇隻需管好窯場的事,陪田父說說話就行,心情不好了,還有人開導,擔心田秉和邵璟,人家就讀書念詩給她聽。
隻是作為一個經曆過災難的人,彆人的安慰無論如何也減輕不了她的擔憂和恐懼。
日子就這麼過去,轉眼,到了第三天。
傍晚時分,一艘吃水很深的船駛出明州港,朝著墨藍色的大海深處駛去。
邵璟和廖姝站在船頭,迎著陰冷的海風,緊張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這不是個利於出行的好天氣,風大浪急,海麵上基本沒什麼船,天上陰雲厚重,沒有半點月光星光。
而對方約見的地方,暗礁密布,暗流湍急,倘不熟悉環境,必然船毀人亡、有去無回。
邵璟低聲問廖姝:“記住我剛才交待的事了嗎?”
廖姝緊緊攥著雙手,啞聲道:“記住了,到了以後我們就要求先見阿秉,他們多半會讓我捧著銀票過去,還可能會連著我一起扣下,阿秉可能是昏迷不醒,也有可能重傷,還可能已經不在人世……我要根據不同的情況發出不同警示……還要自救……不要怕水,水下有人會救我們。”
邵璟道:“很好,我們練習過很多次了,你一直完成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因為緊張,廖姝的臉是僵的,嘴唇不停地抖:“我能做到,不過阿璟,你說阿秉是不是好的?他們那麼恨他。”
邵璟斬釘截鐵地道:“一定是好的,這麼多錢,人的貪婪可以戰勝憤恨,正常情況下,拿到錢之前他們不會取命。”
除非是意外。
廖姝努力地扯扯唇角:“我覺得也是。”
狂風巨浪之中,船艱難地前行著,直到周圍什麼都看不見,船夫大喊一聲:“邵
爺,就要到地方啦,作好準備!”
邵璟一聲令下,船上藏著的人都攥緊了武器,睜大眼睛,豎起耳朵,仔細觀察周圍的動靜。
“轟隆”一聲輕響,整個船身劇烈地顫抖了一下,停了下來。
船夫看過之後,叫道:“邵爺,不好啦,咱們的船撞上了暗礁,動不了啦,怎麼辦?”
就在此時,一聲哨響,一艘小船出現在前方暗沉的海麵上,船上一人站在一盞紅燈之下,對準邵璟拉弓引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