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滿身戾氣的男人，一瞬變得柔和下來。
仿若輕風細雨。
與之前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左文看得心中驚詫不已，他很少見到聞慕遲和聞拾柒兩人相處的樣子，隻聽說過，兩人感情並不好。
當年，聞慕遲會娶聞拾柒，也是因為聞老夫人的逼迫。
今天一見……這哪裡是感情不好？
這分明就是龍之逆鱗。
“醫生怎麼說？”
聞慕遲問，看著聞拾柒蒼白的臉色，滿眼心疼。
還有……懊悔……
他不應該放任她的。
明明知道她對奶奶的話唯命是從，他還任由她……這才幾天時間，她就將自己折騰成了這副模樣……
以前，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還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
左文心頭一顫，立刻回神：“說、說是疲勞過度，心神耗損。”
說到這裡，他心裡也是一陣自責。
如果不是他沒有早一點發現少夫人的異常，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他再早一點，在早上發現少夫人臉色不好時，沒有猶豫，立刻阻止她，讓她去休息……也不會這樣……
可他卻偏偏眼睜睜地看著……
“出去。”
聞慕遲冷冷地說了一句，連頭也沒有回。
左文卻不敢遲疑，立刻弓了弓身，朝外麵走去。
就在他走到門口剛要拉開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道冰冷的聲音：
“不要多嘴。”
左文隻覺得背脊一寒，立刻應了一聲：
“是。”
再不敢停留，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離開了病房，他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以前還覺得聞老夫人此人深不可測，又威嚴甚重，今天見了聞慕遲，他才真正明白什麼是可怕之人。
剛剛聞慕遲那句話，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告訴聞老夫人，他已經知道了少夫人就是“零”的事情。
如果他剛剛的回答稍有遲疑，他毫不懷疑，聞慕遲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他！
病房裡，隻剩下了聞慕遲和何升兩個人。
聞慕遲收回撫在聞拾柒臉頰上的手，道：
“去請石老和王安過來。”
何升心中一斂，立刻明白了聞慕遲的意思。
難道……總裁夫人不單單隻因為疲勞過度，而是……
他不敢多想，立刻應了一聲：
“是。”
然後馬上退了出去，聯係了彆院裡的人。
很快，石老和王安就被人帶了過來。
一見到聞拾柒的臉色，石老當即就沒忍住地對著聞慕遲好一頓訓斥起來：
“你又對丫頭做了什麼？
“怎麼好端端的人才幾天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之前還以為你有多關心丫頭，沒想到也就是個做表麵功夫的……”
何升在一旁聽得額頭一陣冷汗直冒。
這石老也真是厲害。
這世界上除了他，大概也沒幾個人能這樣指著總裁的鼻子罵了。
關鍵，總裁還不能對他怎麼樣。
這石老脾氣是古怪了點，可他醫術也是真的高明。
現在總裁夫人的身體還需要靠他，總裁肯定得忍讓。
當然，那也是因為石老的指責，本身也是出自對總裁夫人的關心，並沒有惡意。
“麻煩您了。”
聞慕遲什麼也沒說，隻恭恭敬敬地朝石老鞠了一躬。
石老眼裡閃過一抹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