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提醒他，讓他拿紙巾擦擦。
但如果真這樣做了，萬一原本人服務員還沒發現不對勁呢？她這麼一提醒，不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聞拾柒糾結著，一雙腳趾在靴子裡抓撓著，仿佛要摳出一座移動城堡……
聞慕遲似是漫不經心地點著菜，卻是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他好笑地勾了勾唇。
在聞拾柒欲言又止忍不住又偷偷瞥過來的時候，他微微啟唇，輕輕地，舔了一下唇。
冷豔至極，糜豔至極。
仿佛一個勾人的男妖精！
“砰——！”
聞拾柒整個人一歪，差點直接從椅子上滑下去，手臂一下掃到桌麵，碰翻了麵前的茶杯……
淺黃透亮的茶水滴滴答答灑了一桌。
一片狼藉。
聞拾柒直接僵住了。
好……好丟臉……
服務員卻是反應極快，立刻就要過來替她收拾桌麵：
“您沒事吧？有沒有燙到，我立刻幫您收拾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來。”
聞拾柒現在隻恨不得所有人都距離她遠遠地，哪裡會讓服務員靠近。
她急忙拒絕，自己手忙腳亂地抽了一旁的紙巾，去擦拭桌麵。
一張臉已經是爆紅。
聞慕遲適時地開了口：
“好了，你先出去吧。暫時就這些。”
“是。”
服務員接過菜單，恭敬地退了出去。
從頭到尾都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好似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聞拾柒見狀，心中的羞惱總算減少了許多，正想暗暗鬆一口氣。
不想，門口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啊啊啊！姐妹們，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好赤雞！我剛剛看到了一對……我賭一包辣條，他們兩個肯定有奸情！”
正是剛剛出去的那名服務員。
即便隔著門板，也能感受到她聲音裡的激動和興奮。
後麵的話，大概是因為她走得遠了，含糊不清。
但最後那一句“賭一包辣條”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聞拾柒：“……”
再一看對麵的男人，竟然還笑得出來！
她發誓，他剛剛一定是故意的！
她能直接把手裡擦桌子的紙巾，甩他臉上嗎？
聞慕遲看著她臉上豐富的表情，終於逗弄得心滿意足了。
這樣才好……
他喜歡看她鮮活的樣子。
他收起了心思，轉移了話題：
“那個‘阿黑’的事情，你好好跟我說說。”
他擔心把人逗狠了，她會真的把紙巾拍他臉上。
他都看到她的手抖了。
聞拾柒一愣，果然很快就被轉移了轉移，人也冷靜下來：
“其實……你也見過他。”
她將臟紙巾扔進垃圾桶，簡單將“阿黑”和阿雅姨兩人之間的糾葛說了一遍，又說了自己意外撞見“阿黑”和顧雪漫見麵的事……
聞慕遲聽完，默了默。
好一會兒，才沉聲道：
“所以，你那天去聞氏集團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突然聽他主動提起關於那天的事，聞拾柒微微愣了愣，繼而苦澀地笑了笑：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那樣，或許……”
或許什麼，她沒有說。
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她也不會知道真相，更不會離開帝都，離開……他……
聞慕遲也知道聞拾柒心裡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但……
有些事情，他給不了她解釋。
也無法解釋……
“你……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