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本能地對聞拾柒沒有什麼好感。
他不明白,這麼一個不知道規矩的年輕人,怎麼會引起文老的關注?
坐在文老右邊的那名評委,顯然也看到了聞拾柒。
他是三名評委之中最年輕的,叫戴鳴。
他顯然比莫老更能接受新事物,也並不覺得聞拾柒戴麵具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相反,從海選的時候,看到這個名叫“零”的人交過來的作品時,他對這位選手就很是關注了。
等到見了“他”本人,發現“他”這麼年輕,還這麼有性格的時候,他反而更是感興趣了。
現在見文老也這樣關注“他”,忍不住道:
“文老是不是也很好看這名叫‘零’的選手?”
文老卻好似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就是零?”
選手們都是沒有做自我介紹的。
他們的名字和號碼一樣,都貼在胸前的銘牌上。
三位評委老師手裡,也有一份所有參賽選手簡單的資料。
不過,很顯然文老根本沒留意。
戴鳴不由一愣,文老不是因為知道“他”是零才關注的嗎?
他心裡疑惑,倒也沒有追問,隻笑道:
“可不是,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啊,後生可畏。”
語氣頗有幾分感慨。
不過,卻並沒有任何不滿和嫉妒,有的隻是真心實意的欣賞,還有欣慰。
就像剛剛聞拾柒說的那樣,玉雕這一行太冷清了。
難得見到幾個有天賦的後輩,他們這些老前輩想的根本不是打壓,不是擔心對方動搖自己的地位,而是隻想好好保護未來的“幼苗”。
讓他們有成長為蒼天大樹的那一天。
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老家夥就可以光榮地退休拉。
文老讚同地點點頭:“此人將來必成大器。”
“哼!不知所謂。”
一旁的莫老卻很是不讚同,聽兩人對這個叫“零”的如此讚賞,不滿地冷哼了一聲。
戴鳴無奈地笑笑,倒也沒有把莫老的態度放在心上。
幾人都是老熟人了。
他自也知道莫老的性子,知道他不喜歡“不規矩”的人。
但是啊,對於真正有才之人,有點怪脾氣都是能夠被接受的。
這樣想著,戴鳴忍不住看了一眼莫老。
這位莫老先生自己可不就是個“怪老頭兒”?
他有種莫名的感覺,這個叫“零”的選手,或許最後會和莫老成為忘年交也說不定呢。
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一想到那個畫麵,戴鳴突然隱隱有些期待起來……
莫老接受到戴鳴投過來的目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重新板起了臉,嚴肅地看著比賽場上的動靜。
坐在兩人中間的文老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
他的注意力很快又重新放到了聞拾柒的身上,扶著眼鏡的手甚至有些微微的顫抖。
彆人或許隻能看得出她的手法特彆利索、流暢,但他卻是知道的,這絕非一般的人能夠達到的境界。
“他”這是進入“無我真界”了!
還有那獨特的手法……
他隻在一個人的身上見到過。
但,這怎麼可能?
這個孩子……明明不是……
難道“他”剛剛說的隱瞞身份,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