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明明寧神醫告訴她，她的病情目前無法完全治愈……
儘管聞拾柒的理智在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可能，王安的醫術怎麼可能比寧神醫還厲害？
但……
不可否認的，她的心還是不自覺地快跳了幾分，內心深處也湧起了一絲絲的期待。
萬一……是真的呢？
萬一，她能活呢？
如果能好好活著，誰還想去死？
“他……”
她張了張嘴，想問點什麼，但又不知道應該問什麼。
聞慕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道：
“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堅持讓石老和簡醫生給你做身體堅持嗎？”
聞拾柒一愣，慢慢才回想起這麼一段：
“所以，你當時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是，也不是。”
聞慕遲解釋道：
“當時石老說，你的身體可能會留下後遺症，我不放心，所以堅持讓你做身體檢查。
“但是，當時隻是顯示你的血液檢測數據有幾組數據異常，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病症。
“直到那次，奶奶讓你修複玉器，你發病昏迷……”
想起那次的事情，即便時隔幾年，聞慕遲依舊遏製不住內心的懊惱和譴責……
他不止一次地想，如果那次他沒有放任聞拾柒自己去處理……
沒有選擇所謂的“尊重她”，讓她去完成那個所謂的“三個條件”之約……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她是不是也不會因為耗神過度而犯病？
她的身體是不是也不會出現問題？
雖然石老也說過，即便沒有那次的事情作為誘因，她的身體也遲早都會出現問題，不過是時間長短。
但他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一想那個可能……
每每想起，都痛徹心扉。
聞拾柒自然也想起了那段時間的經曆，那個時候，她好幾次出現手指失去知覺的情況，而且動不動就眼前發黑。
但，當時聞慕遲包括醫生都隻告訴她，是因為她勞累所致。
加上，她說使用的特殊能力，的確也耗費心神。
所以，她當時並沒有任何懷疑。
甚至包括聞玉訶……
那次，其實聞玉訶也已經知道了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吧？
可是，他也什麼都沒說。
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隱瞞她。
事到如今，聞拾柒也不能說清，自己是更希望寧可知道殘酷的真相，也不願意被隱瞞，還是像她那樣活在虛假的謊言中無憂無慮更好。
事情過去那麼久，現在再追求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
“所以，我那個時候其實身體就已經出現了問題，並不是因為我疲勞過度？”
“是。我不想你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但是私底下讓王安對禁藥進行了研究。”
後麵的話，不需要聞慕遲詳細說，聞拾柒也明白了。
她的身體之所以會出現問題，本質上就是因為當初聞老夫人為了保住她肚子裡的孩子，對她使用了禁藥。
所以，從根本上來說，隻要研究清楚了禁藥的藥性，有針對性地對她體內殘存的藥物進行中和化解，理論上是可以治好她的身體的。
聞拾柒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心裡跳得愈發厲害……
氣氛一時陷入了沉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聞拾柒隻覺得這一段路十分的漫長，長到讓她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可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最後還是聞慕遲開了口：
“你要不先休息一會兒，等到了目的地我叫你。”
“好……”
聞拾柒也不知道自己這樣不行，隻能閉上眼睛，讓自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