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他確實見聞慕遲最近一直在克製自己,而且,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和僵硬。
鐘徽卻是給了他一個“一言難儘”的眼神。
好一會兒,她才神色複雜地說道:
“那是因為聞總偽裝得好。”
是的。
她已經注意到了,聞慕遲就是在偽裝。
大概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病情非但沒有被控製,反而愈發惡化了,然後他的防衛本能讓他下意識學會了控製和偽裝。
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好”了。
但其實……這隻是病情更進一步惡化的結果罷了……
何升一怔。
猛然想起自己偶然間見到的那雙猩紅的眼睛……
難道……
他心裡一突。
就在他想要繼續深入想下去的時候,鐘徽打斷了他的思緒,繼續道:
“實話跟你說,聞總現在很危險。”
“你的意思是,總裁他……”
何升心中一緊,鐘徽明顯知道他這是想歪了,不等他說完就擺擺手打斷了他:
“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他這個人現在很危險,隨時有可能做出很極端的事情。”
何升一聽說,不是聞慕遲本人有危險,頓時鬆了一口氣。
但聽到後半句,他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他想到了聞拾柒……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
鐘徽問。
雖然何升剛剛那一瞬的表情很細微,但她身為心理醫生最擅長的便是微表情,所以哪怕隻是一瞬她也捕捉到了他神情裡的異樣。
何升一愣。
他沒有想到,鐘徽會這麼敏銳。
他雖然不如聞慕遲那麼喜怒不形於色,但是,他跟在聞慕遲身邊多年,也多少練就了不動聲色和隱藏住心思。
可鐘徽卻是一眼就看穿了他。
再聯想到她的職業,他倒是有點釋然。
但還是覺得有些可怕。
這樣一個一眼就能將人看穿的女人……仿佛自己在她的麵前就是一個赤條條的人一般,怎麼想都有點不自在。
何升才剛這樣想,就聽到鐘徽開了口:
“你放心,我也沒興趣去查探彆人的隱私,隻是職業習慣罷了。”
何升:“……”
說好的不窺探隱私呢?
他才剛一想,這不就被看穿了?
鐘徽倒是無所謂。
她這樣的職業和習慣,讓她習慣了下意識去觀察身邊的人,也有很多人都會像何升這樣忌憚她。
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你是不是也知道了,聞總將他的太太囚禁起來的事情?”
鐘徽用了一個比較嚴重的詞——“囚禁”。
而不是說“關”。
囚禁,已經涉及到犯罪了。
何升一下就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潛台詞,當即收斂了吐槽的心思,沉聲道:
“總裁很在意總裁夫人。”
何止是在意?
在他看來,甚至是有些瘋魔。
“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全部的事情。”
鐘徽說道,表情裡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和認真。
何升一愣,猶豫了一瞬,還是簡單地說了一下關於聞慕遲父母的事情,還有聞慕遲的“心理障礙”。
當然,細節他沒有說,隻是大概講訴了聞父、聞母婚姻不幸福,影響了聞慕遲對於“婚姻”和“愛情”的看法。
——畢竟涉及到聞慕遲的隱私,哪怕對方是心理醫生,他也沒有說得太多。
但鐘徽何等敏銳,一瞬就明白了聞慕遲心理障礙的真正症結所在。
“我要見那位聞太太。”
她說道。